皇帝眼神堅毅的看向皇后,一雙斜飛入鬢的劍眉微微舒展開來,道。他想他的軒兒了,是真的;心繫著他的軒兒的安危了,亦是真的。想和眼前的儀態無雙的皇后,將過去所有的不快統統都忘卻,重新來過。是真的。想和她還有個女兒,更是真的。皇帝看向皇后的眼神裡,流露出了無盡的難捨。她略施粉黛,美的出塵脫俗。眼神精明,卻未流露出半分i媚i態。與那個西涼國的亡國小公主,是全然不同的兩種女人。凝視著皇后的蒼白麵容,皇帝低聲提醒她道:“賢后,此番前去西涼,路途遙遠。你鳳體欠安,可要記得帶上丸藥。不過朕也會i命御醫一同前往,路上,也會派可靠的護衛照顧著賢后的。”“臣妾謝過陛下好意。”儘管皇帝不和她共乘一輛馬車,但他能在關鍵之時,還關心她一番。如此,她怎能不由衷的謝他?“……”皇帝只是點了點頭,唔了一聲兒。他在瞧見了皇后眼中的那抹落寞時,便伸手拉起了她白皙i柔軟的手,輕握在了手中。良久,也未放下。直至夜幕降臨,皇后在留皇帝用了晚膳後,就勸他回翠薇殿去。他不肯,她誠懇的道:“你已經一反常態,隻身來碧瑤宮了。若是再不回去,她會起疑心的。”對於皇后為何會瞧出他心思一事,他路途中並未與皇后相見,也就一直沒機會過問。直至他到了西涼州,站在北門處高高的城樓上,遠遠的看著軒兒的背影,為他擔憂時。他耳邊傳來了他的小妹琳悅長公主的聲音:“皇兄,你遷就了她這麼些年,也為了她,容忍了你們的皇長子所犯下的那麼些過錯。可他們,又何曾設身處地的為你著想過?”皇帝聽後,眸中不禁掠過一絲無奈與憤恨。只是搖頭,卻未出一言。司空俊峰見狀,眸光微微一沉。他看著一向都不是太待見他的皇帝,也忍不住拱手行禮,勸道:“老臣也懇請皇上三思。憐兒的母親,此刻都還在密室中陪伴著龐妃娘娘。她們雖姐妹情深,可誰也無法保證,龐妃娘娘就能靜心的在密室中等待。若是憐兒的母親留不住龐妃娘娘,她和那些大內密探們,終究還是會見面……”皇帝微微點頭,低沉的聲音道:“朕知曉了。”正說著,便有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登至了高樓之上的,一位身著禁軍鎧甲的將領,上前躬身行禮,道:“臣百里逍啟奏陛下,更名為了柯瑩的虞太尉府的二小姐,已被冷酒的人用利箭刺死。不過她在死前,將幾份交易i帳單留給了我。還請皇上過目。”言罷,百里逍從衣袖中,取出了用牛皮紙包裹著的帳單,雙手遞給了皇帝身邊的侍衛。侍衛接過,恭敬的呈給了熙玥天子。------------ 紅塵來去僅一夢皇帝在接過了牛皮紙包裹後,眸中不禁劃過了一絲憤恨。他劍眉深鎖著,瞬間開啟了包裹。將裡面的好幾張帳單取出,那些用奉棲文和熙玥文兩種文字書寫的,兵器交易明細,便清晰的映入了熙玥天子的眼簾。【“熙玥默刀:三千i把,每把以白銀五百兩價格出售。……”】表面上看,以五百兩白銀賣出一把刀,價錢上似是沒讓熙玥皇朝的人,吃多少虧。但皇帝深知,製作熙玥默刀的工序極為複雜,又對工匠們的手藝要求極嚴。每把熙玥默刀上,都刻有其製作工匠的大名。那若是哪位將士在征戰途中,遇到了熙玥默刀有甚質量上的瑕疵的話。是大可以手持熙玥默刀,直接上交給他們的將領的。再由他們的將領登記在冊,在征戰結束後稟告給手持虎符的統帥。直至凱旋返朝後,統帥會將質量不過關的兵器,一一呈給皇帝過目。到時,皇帝會將兵部尚書在戰前所記錄的冊子尋出,逐一核對。然後下令,讓兵部尚書嚴懲那些工匠們。有關冷酒在私底下與耶律宗楚,所做過的交易,已經在帳單上記載的分外詳細了。皇帝目光一凜,問宴衍道:“宴大人,你是何時才發現存放景安大將軍火i炮的庫房裡,潛進了大內密探的?具體的時間,你可記得?”宴衍不假思索的道:“就在巳時。”皇帝伸手捋了捋鬍鬚,再問:“那你和宴將軍,在派人暗查i凌妍郡主冤死一事中。又是如何得知,耶律祁鋮就是如今的納樸楞寺高僧,弘淵大師的?”耶律祁鋮,是耶律阿兀爾的一位胞弟,也是耶律瓊花的王兄。早年,在皇帝隨著先帝爺征戰西涼時,他是親手刺死了耶律祁鋮的。可是在多年之後,他卻聽說,二十多年前死於他利劍之下的西涼國王子。只是耶律祁鋮的替身。真正的耶律祁鋮,已經在戰亂中逃離了。“啟奏陛下,尋找到真正的耶律祁鋮,是雲康將軍生前的願望之一。哪怕雲康將軍去世了多年,可是他的弟子淳于將軍,並未將雲將軍的話語給忘掉。他派人在暗中查探了好些時日,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讓他把真正的西涼國的王子,給尋著了。”宴衍恭敬的道。皇帝深知淳于鑰是嫉惡如仇的良將,在他眼裡,是容不得半粒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