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忙不跌點頭:“好的,一會就聯絡他們。”商欽手從檔案上移開,助理彎腰過去拿檔案,拿了後還站在辦公桌前。商欽轉看剛才沒審完的檔案,餘光裡瞥見前面的人沒有離開。他眼簾上掀,目光快速閃了下茶几方向。“加熱!”助理臉上的笑差點沒崩住,他疾走過去,端起飯菜,快速離開。門一關上,商欽繼續工作,掌中握著鋼筆,忽然的,對面前一切產生了莫名的排斥,自辦公桌後走了出去,辦公室對面鑲嵌了半壁玻璃窗,這裡是最高層,風大,玻璃窗封死,只有上面有個狹小的通風口。商欽舉起手臂,放在窗臺上,往樓底俯視,看到的都是螞蟻般大小移動的小黑點。咳,咳咳!喉嚨一陣發癢,商欽弓背咳嗽,咳得眼尾都有點發紅,他收緊拳頭,指骨突出,微微泛白。才過去半年,六個月,一百多天,可只要一空閒下來,腦子裡就自然而然會回想起在海上的那個意外。耳邊也總是會迴盪姚錦對他說的話。答應我,好好活著……無論發生什麼,都要……好好活著,因為……我……因為我—愛你。後面兩個字被傾覆過來的海嘯聲阻斷,商欽沒聽到,但他看到了。我愛你!商欽抬起了眼眸,盯著遠處虛無的地方,姚錦說愛他。他怎麼會信,他不信。姚錦是故意那樣說的,他知道。他當然會如姚錦的願,好好的活著,算是對欠他一條命的報答。你讓我知道,你的生命比我所能想象的還要重要,你若是什麼不說,或者說恨我,興許我還能釋懷一點。你既然都這樣了,我要是還能安穩,那就太對不起你的良苦用心。有時候原諒,才是最決絕的懲罰。商欽欣然接受姚錦對他的懲罰,他一定……咳!商欽又猛烈咳嗽一聲,這次喉嚨底湧出一股腥甜,他牙關咬著,將腥甜強行嚥了回去。他一定會堅持到不能再堅持的那一天,一定會。助理很快將飯菜重新加熱,送到總裁辦公室,意外的,推門進去,老闆沒在辦公桌後,而是坐到了茶几邊,放下托盤,把飯菜取出來放好,扯開筷子外面的紙袋放在白花花的米飯上面。“老闆,趁熱吃。”助理沒控制住,多言道。抽身出去,關門時刻意放慢了速度,看到商欽拿了筷子開始吃時,助理心口一塊大石總算落了地。下午,到下班時間,商欽也總算準時離開了公司,助理驅車送他回家,在一個紅綠燈路口,正好前面紅燈已轉綠燈,助理於是沒降低車速,汽車快速掠過寬闊的馬路,一陣轟鳴聲,隔壁車道開過一輛火紅色囂張霸道的跑車,車裡駕駛位一青年男子,他正取下戴臉上的墨鏡,雖然那張臉陌生,可那雙眼睛,明若星辰,青年隨意瞧了左邊一眼,也正好和助理視線對上,青年目光淡漠平靜,有種意外的熟悉感。助理心臟跳動得有點快,他控制車速,把車開到了靠路邊的車道,瞥開眼去看坐後面的老闆,商欽腦袋還呈現扭轉的姿勢,他看著車窗外,神情恍惚。助理知道不只自己,連商欽也看到跑車裡的青年,他不去詢問商欽意見,把車調頭,轉到逆向車道,後面喇叭聲不斷,助理一腳踩下油門,追了上去,剛巧,這段路人流量大,沒隔多遠就是另一個紅綠燈,跑車停在白線後,駕駛位青年穿著淺色的休閒衣,左邊耳骨上一溜的血紅色耳釘,他膚色細白,頸脖修長,有著一張帥氣俊逸的面龐。紅燈緩慢轉綠,青年單手握方向盤,他往左側車鏡看,看到一輛車快速開上前,微微眯眼,發現是剛才無意中瞥到的一輛,後座那個男人給他的感覺不太好,眸光太銳利太具有攻擊性,最近挺奇怪的,總會遇到莫名其妙的人,之前還有對雙生子,恐怕也追到了這座城市來,跟狗皮膏藥一樣,怎麼扯也扯不掉。類似的情況也不是沒遇到過,他是男女不忌,可喜歡的都是同一型別,背景簡單家室清白,心思單純的人,這樣的人容易掌控,過後若是覺得膩了分了,處理起來也容易,也不會有其他什麼影響。例如雙生子那樣的,一看就不是什麼簡單角色,但凡他出現的某些地方,總能看到對方身影,就算他臨時起意,去某個地方,也能巧合地看到其中一個或者兩個人。快速驅車到了當地最大最豪華的一家酒店外,一停下,就有泊車員麻利地小跑過來,幫著開車門,滿臉堆砌起笑。這是他第一次來這座城市,一路都是導航過來,今天有朋友舉辦露天party,已經過了時間點,朋友也打過電話詢問他什麼時候到,他回覆馬上。下車後從旋轉玻璃門裡進入,酒店員工殷勤地引領著他去往party場地。在穿過大廳轉過拐角,餘光下意識往玻璃門那裡瞧,跟著他過來的汽車停在階梯外,下來的是一個相貌較清秀的年輕人,身板到長得不錯,是他喜歡的型別。年輕男子趕在泊車員前面疾步到後車門,彎腰拉車門,面色異常恭敬,從裡面走出的男子身形高大容貌英朗俊逸。周身氣勢磅礴,黑眸幽邃,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