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是祁總的助理,他讓我代問一下,你今晚是否有空?”驍柏站在一個蔬菜架前,手裡挑選著,動作由此暫停:“沒什麼事。”“祁總約您吃個晚飯,希望可以賞光。”“我能問原因嗎?”“關於這個,我想你還是問祁總比較好,我也只是傳個話。”這邊驍柏沉默了片刻,然後道:“好。”“請留個地址,我一會過去接您。”驍柏給了小區的街道號。菜驍柏還是買了點,今晚吃不了,可以放冰箱留到明晚。超市離住處幾分鐘路程,驍柏提著菜回去,在快到正門處的時候,看到一個人同他微微招手。他不認識對方,但那人顯然認識他。“沈先生。”來人西裝革履,笑容標準得體,典型的商務人士。驍柏回他同樣商業化的微笑:“叫我沈晨就可以了。”“你買了菜?”“嗯,買了點,明天弄。”驍柏淺笑,“我上去放在東西,可以吧?”“當然可以,時間還早,祁總那邊事情還沒結束。”驍柏哦了一聲,點了下頭,就進了小區。把菜擱冰箱放好,沒有多做停留,驍柏就下樓。助理見到驍柏走近,到車後拉開車門,請驍柏進去。汽車飛馳起來,車裡一片安靜。驍柏兩手都擱在腿上,側頭看著玻璃窗外快速倒退的街景。之前徐歇給他安排的保鏢,已經撤了,不然這會他可能要去見這個祁總,都得經過徐歇的同意。汽車開到一家五星級高檔飯店,車子交給泊車員去車庫挺好,助理在前面領路,將驍柏帶到了樓上一間提前訂好的房間。“祁總已經開完會,在過來的路上,請稍坐一會。”助理接了個電話後,回身同驍柏道。驍柏自然表示沒關係。助理離開到外面去了,整個包間就驍柏一人,坐著等了一會,不見人來,起身走到窗戶邊,這裡是三樓,下方緊鄰一條繁華的街道,街上行人來來往往,各自都有各自的目的,有人行色匆匆,有人步履緩慢。窗外的聲音飄逸進來,到是讓驍柏一時間沒有聽到門開的聲音。等到有人喚他的名字,他才怔了一瞬,跟著扭過頭。門口站著一高個的男子,若單是看那張英俊的臉,多半隻會以為他最多不過三十多歲,然而通身的氣派,又讓人知道,他年齡不只三十多,歲月應該是格外偏愛他,沒有在他臉上留下多少痕跡,比之二十多的青年,有種沉澱的氣質,一瞬間就能捕捉人的眼球。驍柏盯著對方看了數秒,在對方微偏頭同助理說話時,驍柏回過神,也同時離開窗戶,到餐桌邊。桌子是圓木桌,就坐了驍柏和祁東兩個人。驍柏看桌上放了有熱茶,提過茶壺,倒了杯遞到祁東面前。“祁總,請。”驍柏眸底臉上都不見一絲一毫的卑亢。祁東瞧著驍柏清俊的臉,微點頭,接過了驍柏遞過來的茶。“之間見到你助理的時候我問過他,祁總約我出來吃飯是因為什麼。”驍柏笑容明豔。陡然間和祁東記憶中某個人的臉重疊在一起。“他怎麼說?”祁東放下茶杯。“他讓我直接問你。”驍柏手臂擱在飯桌上,撐著自己下顎,頭微微歪著,面容裡意外浮出一點狡黠,“那麼你能告訴我,具體是什麼原因嗎?”祁東眸色以可見的速度沉下去,驍柏凝視著他,哪怕能切身感受到屋裡氣氛驟然冷凝下去,像是執意要得到一個答案。“你很想我曾經認識的一個人。”祁東聲音比之前低了不少。“朋友?”“不算。”“敵人?”祁東眸倏地一抬,銳利目光直射驍柏,驍柏露出瞭然的笑,彷彿猜到了什麼。他不可能猜到什麼,祁東不覺得驍柏能知道。很多年沒和人提起,忽然間,卻是有了種傾訴的慾望。祁東指腹輕挲著溫熱的茶杯壁。“半敵半友吧,我和他喜歡同一個女人,大家達成協議,公平競爭。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出了點意外,我們喜歡的那個女人離開了,他脾氣有點,直接找到欺辱過女人的人,將對方打成了殘廢,下半身殘廢,那人家裡有點背景,朋友他因故意傷人進了監獄。”驍柏漸漸收了臉上的笑容,做出安靜傾聽的姿態,祁東說到監獄時,眼裡好似變得狠戾起來,驍柏接著他的話。“後來怎麼樣?”“……後來他也離開了。”祁東淡淡的笑,笑容在皮不在肉。“那你……”驍柏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對方,這種狀況沒有遇見過。祁東背脊往後移了點,聲音非常輕,像是在自言自語:“我當時什麼都沒做,因為女人離開,有一段時間都沉浸在悲傷裡,不想待在那個城市,很快就離開去了外省。等一段時間後,才從別人那裡得知道他死在監獄。”“不是你的錯,他們的離開,都不是你的錯。”驍柏道。“我知道,其實反而希望是自己的錯。”這樣他就有理由悔恨了。咚咚咚,有人敲門,酒店員工送菜進來,將裡面兩人的交談打斷。祁東端著冷過去的茶喝了一口,重新抬眸時,面色的一絲低沉已全然消失,彷彿片刻前向驍柏傾訴心聲的是另外一個人。菜很快上齊,兩人拿筷子開動,驍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