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採爵那裡。”“謝……你說誰?”夏炎全然的難以置信。“譚耀的表哥,謝採爵,葉陽怎麼到的他手裡,我不清楚,剛才電話裡,他只說人在他那兒,至於他們兩現在在哪裡,就沒有透露了。”窗外青穹裡一架飛機轟隆掠過,兩人的談話暫時中斷,方裘撇過頭,望向機尾後拖拉出來的灰色雲帶,唇緩緩勾起。轟鳴聲漸次縮小,飛機隱沒在天際線裡。夏炎眼眸一點點緩慢垂落下去,凝注著自己捏緊的拳頭。深吸了一口氣,他的聲音比剛才沉了兩分:“譚耀應該還不知道。”“大概吧。”就算知道,以譚耀現在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的處境,他做不了什麼事,起碼是沒法將驍柏從謝採爵手裡拿過來。夏炎噌地從座位上站起來,椅子劇烈晃動,險些倒下去。跟著他轉身,向店外面走。“你要去找謝採爵,你知道他在哪?”方裘坐在原地不動,沒有要阻攔夏炎的意思。“不知道,但總比坐在這裡什麼都不做得好。”夏炎這話出來,不只他自己怔了怔,就是方裘也覺得詫異。詫異持續了很短的時間,方裘轉而用探究的目光瞧著夏炎,夏炎停住了腳,自己這麼著急做什麼,就算真的找到驍柏,他也帶不走他,退一步,哪怕他帶走驍柏,對方也不會和他有什麼深層次的接觸,他不是方裘,也不是衛崇,做不出那種逼迫別人就範的事。夏炎拳頭攥緊,心中對自己感到十分可笑,掌心微微刺痛,他倏地鬆開手。葉陽的出現,帶來了一系列以前從未有過的變化,不只是他,還有譚耀、方裘。曾經的生活裡一度都沒有過葉陽,他也不曾在意或擔憂過誰。那種心底有所掛念的感覺,不說陌生,可不是夏炎想要的,他的灑脫,不需要另外一個人來磨滅。夏炎轉回身,重新回到座位上,甚至還招收讓服務生過來,給他重新換一杯熱的咖啡。方裘沉默地微笑,沒有拆穿夏炎,努力裝作不在意,反而是在意的表現。至於他自己,謝採爵在這裡待不了多久,頂多還有一週,一週之後他就會離開回他的學校,方裘可不覺得謝採爵會將驍柏一起帶走,是他的,始終都是他的,借給謝採爵幾天,倒也無所謂。那麼有趣、特別的一個人,像這樣受歡迎,才是正常的。謝採爵的外公,同樣也是譚耀的外公,因而老人八十歲壽辰的時候,兩人都一同去了,謝採爵父母由於一些事,抽不開身,就讓謝採爵代表他們去幫老人祝賀,譚耀那裡,他父母就在本城,所以說一家人去的,自然的,譚耀唯一的準兒媳,也跟著一塊。譚耀他們先到,譚父譚母熱情地向眾人介紹周穎,譚耀跟在一邊,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就只有譚耀,從進屋開始,臉就陰沉得彷彿能滴下水。他目光轉向周穎,女人嘴角勾起的弧度十分標準,像是早就排練多時。他記得自己當初是怎麼和周穎說的,他們畢業後結婚,在這之前,最好保持低調,他從來都不喜歡這種被人強行打破計劃的步驟。譚耀以為女人應該是個聽話識時務的,現在看來,明顯是他看走眼了。藉著他為驍柏受傷的這個契機,女人一點點直接插入到他的生活裡,可以說家裡的親戚長輩,都知道他現在有一個未婚妻。她太貪心了,而譚耀並不喜歡貪心的人。四周都是招呼寒暄,毫無由來的,譚耀覺得煩躁,外公身體不太好,說是為他祝壽,更多是這些人的聚會,譚耀以到後面去看外公為由,從人群裡離開。而他剛來到樓梯口,餘光無意識地往門口方向看,這一看,直接愣在了原地。只見兩個穿著高檔定製西服的人並肩往屋裡走,兩人一個純黑,一個純白,可以說是在一瞬間,就將大廳裡眾人的目光都給吸引了過去。多數人都認識謝採爵,成群,看著謝採爵悄悄說話,竊竊私語。“謝家的?”“對是他。”“他身邊那個又是誰?”“不認識。”……“我倒是聽說謝採爵幾年前就和家裡出了櫃,喜歡男的。”“真的假的,傳聞吧。”“當然是真的,他和家裡人達成協議,以後找個代孕的,這樣就不用娶女的了。”“還能這樣?”謝採爵高中過後就去了外地念大學,少有回本城,這次來祝壽,也是走個過場,沒準備結交這裡的誰,來的人,要論家室背景,都比不過他們謝家。謝採爵手臂忽地抬起,虛攬在驍柏身後,這個動作一出,立馬引來一陣陣抽氣聲,看來傳言是真的了。來這裡之前謝採爵並沒有透過任何口風給驍柏,驍柏雖從系統那裡得知相關資訊,卻是自然不會表露出來。他跟隨著謝採爵的腳步往屋裡走,一開始看到的都是陌生的面孔,但走著走著,他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容。可以說是前天才在學校宿舍見過一面。懷裡攬著的人忽然停下,謝採爵順著驍柏的視線尋過去,看到譚耀父母身邊站著的那個漂亮女人,女人臉上有著難以置信震驚,像是看到了什麼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從對方的神色間,謝採爵猜測,她是認識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