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柏緩步走到攝像機旁邊,調整了一下角度。他偏頭看著易熔,瞬間變化的臉色,讓易熔明白,剛才的說辭,全部都是驍柏的謊言。易熔喘著粗氣,已經出離了憤怒,瞳孔幾乎爆裂,眼珠子突著,拳頭攥得死緊,額頭青色的筋脈突了起來,且根根分明。“你的表演時間。”驍柏舉手打了個響指,隨後就轉眼,看著攝像機上的畫面。一團火燒了起來,或者可以說是置身在火山裡,連手指尖都覺得火舌蔓延了過去。易熔躬著背脊,呼吸聲沉重,落在自己耳朵裡,如同雷鳴般炸響。他不停往背後退步,直退到身體貼著冰冷的牆壁。但不夠,太熱,每處面板,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熱。他手指不受控制,開始拉扯身上的衣服。仍抬頭看著對面的驍柏,易熔忽然想起來,那天給驍柏用了藥,對方是不是也是他當下的這種感覺。尊嚴在這一刻,似乎被烈火灼燒著,踐踏著, 羊十五某個小旅店裡, 頂樓一房間, 後腦勺貼著塊紗布的藺遠此時正坐在床邊的一張單人沙發上。前面一兩米開外站了兩個人, 兩人雖低垂著頭,但暗裡用眼神瞧藺遠。回齊都的事, 藺遠沒有同藺家的任何人說,他父母都暫時離開齊都,回了老家, 有避開的一點原因在裡面, 不只是徐歇,還有程皓那裡, 徐程兩家都在向藺家施圧。再繼續待下去,到底會發生什麼,沒有人可以預料。藺遠聯絡的這些人,不算是他的,他手裡有錢, 所以直接找的一些犯過事, 有案底的人,這樣的人豁得出命, 只要錢夠了。然而彷彿老天都不肯幫他, 人算不如天算,沒捅死徐歇, 到是把驍柏給傷到了。若是知道出一趟國,會有現在這種種事,他當初就該冒一下險, 將驍柏一同給帶走。時間回不到過去,那些想法,只能被扔進垃圾桶。暗襲不成,藺遠清楚徐歇必定會有所防範,接下來要近他的身,恐怕就是難上加難。但讓他就這麼放棄,藺遠手指緊緊捏著杯子,嘭一聲裡,玻璃杯竟是在大力下直接被捏碎了,玻璃片刺破他的手心,冰冷的液體淋到手上,猩紅鮮血更是轉瞬湧出來,藺遠感覺到掌心尖銳刺痛,他眸色完全暗了下去。徐歇將他逼到如今這個地步,就算是徐歇防備再嚴,他也不可能就這麼放棄。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他藺遠自出生開始,就沒有怕過什麼。“……你們剛才說沈晨和程皓似乎關係不一般?”“是,我們跟了一天,程皓看沈晨的表情,同徐歇如出一轍。”一人回答道。藺遠搖著頭輕笑,一時間他忽然想起易熔來,也想起那一天,他和易熔兩人一起從白天到晚上。之後的時間裡,他因為被徐歇的人跟得緊的緣故,就沒有再去過那家酒店,到是易熔常去。出國前見易熔的一面,當下回想一番,似乎易熔在談及到驍柏時,面色隱有異常。不能否認的一點,他對驍柏的執著,的確起源於對方美好的身體,他上過的人不少,驍柏不是唯一一個,但卻是唯一的讓他念念不忘的人,不然也不至於會將人給綁了,玩了一整夜。他能對驍柏有興趣,易熔和他愛好較為相似,會喜歡驍柏,自然就在情理之中。而程皓,和徐歇關係那麼好,興許情況和他同易熔差不多。他不僅要讓徐歇死,還要從他們手裡重新把驍柏給搶回來。那樣一個人,挑起了他的興趣,就休想獨善其身。藺遠吩咐兩人:“繼續跟著徐歇,我不信他一天二十四小時沒有破綻,另外也分幾個人去跟著沈晨,他徐歇不會是笑到最後的人。”他自己才是。藺遠甩開手上的水,抽了幾張紙巾,將流血的扣子摁住。接到程皓電話的當天徐歇就命人放了易熔,不過哪怕給易熔解了手腕和腳上的鎖鏈,易熔也沒有立刻就離開那間屋子。那杯水裡放的藥丸,是之前給驍柏吃的幾倍,鮮血模糊了他滿臉,渾身都汗水涔涔,然而體內的火依舊燃燒的旺盛,右手五根手指掰斷了四根,四根手指呈現扭曲的姿態,還剩一根手指。痛楚強烈,但慾火灼燒得更加猛烈,地上是一片狼藉,紅白相間,猩紅的血液裡,淡色液體顯得不那麼明顯。屋子正中間的攝像機讓人拿走,就他之前在攝像頭下做的那些事,足夠徐歇用來報復他了。屋外的人都走了,房門大大開啟,易熔爬過去,將扔在地上的衣服給撿了起來,哆嗦著胳膊單手把衣服套上,他眨眨眼,汗水浸進眼睛裡,酸澀脹痛,轉頭往四周看,很快看到一根凸起來似乎搖搖欲墜的釘子,他扣抓著牆壁,走過去,用完好的那隻手,把釘子給抜了下來,跟著緊攥著釘子,在呼吸了片刻後,眼眸一狠,下一瞬釘子刺進了大腿裡。鮮血湧出來,這股痛異常尖銳,徹底將體內那股焦灼給圧制下來,易熔抜了釘子,扔地上,看也沒有多看一眼,返回身,把褲子套上。一瘸一拐走出了破爛的房間。他走過的地方,他的身後,都蜿蜒出一條血痕。這處地方位置偏僻,易熔幾乎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