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炎拿出電話給營地那裡的人打電話,說他們這裡有人被蛇咬了,也給救助站打了電話,這些攻略都提前仔細做過。放下手機,夏炎過去檢視驍柏的傷口,傷口周圍微微發紅,但看起來應該是沒有中毒。至於為什麼忽然倒地,不能說話,夏炎就暫時不確定什麼原因了。“我們換著來揹他。”夏炎主動提議道。譚耀點頭,轉過身,蹲下,將驍柏給背上了身。三人隨即快速往回程路趕,夏炎在一邊拿著手機照明,以及尋找著記號。畢竟是體重過百的人,又一番快速奔跑,譚耀走著走著,速度就緩了下來,呼吸粗重,胸口劇烈上下起伏。“我來吧。”夏炎把電筒交給譚耀,接過譚耀背上的驍柏,轉而由他背。驍柏手臂無力,搭不住夏炎的肩膀,譚耀就一邊扶著,以免他摔下去。分明是同一段路,但很奇怪,走了幾十分鐘,就是沒看到營地的一點跡象。幾人心裡都有點著急,譚耀手上力道緩了一些,他打電話問那邊過來的人走到哪裡了,那邊說了一個地點,譚耀想了一下,好像他們錯開了。譚耀擰緊了眉頭,回頭想和夏炎說點什麼,一轉身,視野裡什麼都沒有。他驚了一跳,以為自己眼睛出問題了,猛地閉緊,又睜開,還是沒看到本來該在他旁邊兩人。撥通了夏炎的電話,那邊許久都沒有人接。譚耀接連撥了幾通,總算有人接了電話。身邊沒有電筒,周圍漆黑幽深,夏炎開啟手機上的電筒,暫時抵一陣子。他仰頭,望著上方,陡峭的山壁一直延伸到視線看不到的地方。剛才他揹著驍柏走過上方,一沒注意,踩到了懸崖邊,石塊坍塌,他和驍柏就一路都滾了下來。 六隻羊艱難地抓著潮溼的山壁站起來,幸而崖壁下方都堆了很多雜草枯葉,加之山壁雖然很高,但不至於非常陡峭,夏炎身上除了一些地方擦破了點皮,其他地方倒是沒什麼大礙,忍著破皮的地方傳來一波一波灼燒的刺痛,夏炎四處尋找,那個和他一起墜落下來的人。夏炎舉著手機,電筒光投射的距離很短,四周極度安寧,耳邊彷彿只有自己沉厚的呼吸聲。深深吸了一口氣,夏炎出聲呼喊。“葉陽……”驍柏趴在厚厚的落葉中,加之身上穿著偏棕色的外套,幾乎同夜色融為一體,聽到不遠處有人呼喚,然而舌頭尖直髮麻,渾身無處不在的痛,讓他難以回應夏炎。接連喊了數聲,都沒有得到應答,夏炎拿著電話的手臂垂落了下去,他甚至往身後退了兩步,退到崖壁邊,先是回憶起那條被譚耀踩中,而驚醒到的漆黑蟒蛇,緊跟著,又是快速奔跑開的背影。無從得知在那個時候,驍柏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夏炎身邊沒有這樣的人存在,他不是譚耀,也不是方裘,他始終都態度很明確,不管是情還是愛,亦或者是性,都並不太感興趣,有很多可以替代的東西。就是之前同譚耀談到驍柏,說的那些話,都不過是隨口說的。他沒有過於執著的東西,所以,某些時候,難以理解,無法理解那些視愛為生命的人們,愛這東西,吃不了,玩不了,虛無又飄渺。然而就在剛剛,夏炎隱隱感覺到一點觸動。驍柏能在第一時間,就迅速反應過來,並且將蟒蛇給引開,這一切的一切,足夠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他愛譚耀,可以說是用生命在愛。這樣的人,如果就這樣死在這裡,夏炎覺得挺可惜的。誰都會死,早或者晚,有意義的,或者無意義的。但驍柏,最好還是能晚一點,他還想再看看,假如驍柏知道,他愛的那個人,他深愛的譚耀,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麼好,那麼優秀,他是否還會繼續下去。在這一刻,夏炎忽然就起了這樣的想法。重新舉起手臂,夏炎背離山壁,往黑夜裡前行,尋找著驍柏。其結果就是,一分鐘時間都沒有用到,夏炎就在離他最多十多米的地方,找到了趴在地上的驍柏。夏炎蹲了下去,伸手去將驍柏扶起來,手臂架自己肩膀上,攙扶著人,一步步走回山壁。兩人靠坐在崖壁底。夏炎記起驍柏腳被蟒蛇咬傷了,於是檢查他的傷口,電筒光一照下去,就看到一團刺目的鮮紅。夏炎的表情,當時就凜了一瞬,他視線回到驍柏臉上,看到他發白的嘴唇緊緊咬著,眼簾微微發顫,想必正用著所有力氣,在抵抗傷口的痛。“譚耀在上面,應該去找人了,一會我們就能得救。”下意識的,夏炎就這麼說,像是在寬慰驍柏。驍柏面色間有掙扎,彷彿想說點什麼,但嘴唇還是抿著的。“說不出話,就別勉……”夏炎聲音忽的戛然而止,他凝眸看著咫尺間的那張漂亮的臉,加上之前那次,這是他第二次看到驍柏在他面前哭。男孩哭得無聲無息,淚水像開了閘的洪流,一開始,就似乎沒有停止的跡象。對方一直在安靜地落淚,身體一動不動,濃郁的悲傷擴散開,令注目著他的夏炎都清晰感受到這份悲傷。為什麼之前不哭,反而這個時候,在被他找到後,哭了起來。夏炎想問一問,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