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三天後我到這裡來接人。”方裘看似是退了一步。方裘並不擔心驍柏會遭遇什麼,那個人,人前人後兩幅面孔,不,或許不只兩幅,很多幅,所以方裘有理由相信,驍柏不會出什麼事,最多不過又勾上衛崇,反正他本質就浪,勾一個是勾,兩個沒多少差別。“可以。”衛崇頷首,表示答應。三天時間足夠了,足夠他從外到裡,從裡到外去仔細瞭解一個人,瞭解一下對方到底和別的人,有哪裡不同。得到回覆,方裘發動引擎,跑車快速衝向了前方。等人走後約莫半分鐘,衛崇撥了個電話出去,讓底下人去辦點事。茶樓那邊,驍柏從沉睡中醒來時,外間天色已經灰白,到第二天的清晨了。他睜開眼睛,看到周遭陌生的環境,愣了好一會。隨後手肘撐著床被,坐起身,只是在起來的過程裡,意外發現,身體軟綿綿的,明明睡了一覺,力量該恢復一些才對。靠坐在床頭,他低下頭,往右手上看,右掌被厚厚的紗布包裹著,僵麻鈍痛感強烈,手指彷彿不是自己的,動一下,都覺得笨重。試著曲了曲左手指骨,雖是沒有疼痛感,可無力感分外強烈。肌肉無法使力,就是脊背,都需要靠著牆,不然興許會斜倒下去。“給你體內注射了一點肌肉鬆弛劑。”96滾圓的身體浮出虛空。驍柏抬眸,眸光沉靜,睥睨著側邊的房門,問:“誰?”“衛崇的一個朋友,李玲。”“李玲?”驍柏微微眯了下眼睛。“這家茶樓的老闆,這裡很少會有人來,一般一天不會超過四個。”“衛崇離開了?”這個發展,就有點出乎驍柏的預料了,將他送到朋友家,還給他好好包紮傷口,這個人,到是意外的不怎麼按套路來。96毛茸茸的小腦袋猛點:“走了。”“哦,對了,方裘找過衛崇,兩人和平地談論了一番,方裘三天後來接你。”驍柏頭往後仰,後腦勺抵著牆壁,嘴角漫出縷略帶興味的笑。李玲做好飯菜,推門進來時,甫一看,就看到驍柏在笑,她怔了一剎那,隨後揚起手,象徵性地敲了敲門。叩叩聲,把驍柏的注意力給拉了過去。驍柏緩緩垂臉,望著往裡緩步行來的李玲,女人把高跟鞋換成了平底,然而即便如此,身軀依舊高大,略微目測了一下,女人身高絕對不亞於他。“醒了嗎?我煮了點飯。”李玲到床邊,將手裡的托盤放床頭櫃,到另一邊拿了個小的飯桌,搬到床上,然後將裝有飯菜的托盤移上去。兩個菜一個湯,飯菜香直撲口鼻,在女人遞筷子上前時,驍柏用左手拿了過來。跟著就埋頭開始吃飯,李玲站在一邊,沉默看著驍柏吃飯。被人直直注視著,但驍柏神色不變,如同在自己家一般泰然自若,速度不快,不過胃口不太好,所以吃了半碗飯就放下了筷子。“多吃點啊。”李玲看著碗裡還剩下大半的飯,說道。驍柏搖著頭,面容柔和,可仔細看眼睛,眸色堅定,不管是事情,還是人,李玲都見識過很多,但在和驍柏對視的一瞬,她竟有一種怎麼都看不透對方的感覺。“有糖嗎?我嘴裡有點泛苦。”驍柏詢問到,一點都不為自己當下的處境擔憂。李玲注視著驍柏看向他的目光,後者不畏不懼,語氣嫻熟,好像在對一個朋友說話那樣,這個人能讓衛崇親自送過來,肯定有他的特別之處,就這麼簡短時間的相處,李玲就已經有點明白了。“糖沒有,附近到是有家蛋糕店,我打電話讓人送過來。”“麻煩了。”“不麻煩,你是衛崇送來的,如果要謝,就謝他。”李玲將衛崇搬了出來,想看驍柏會有什麼反應。想看到的,自然沒有看到。驍柏接著李玲的話,頷首笑容淺淡:“當然,等他來了,我會好好謝他。”收拾碗筷,端著盤子快步且無聲的離開了房間。待門一關上,驍柏面容間的笑陡然消失得一乾二淨。在床上坐了近半個小時,周身還是沒多少力氣,驍柏掀開被子,抓著床板,將腿挪了下去,兩腳都擱在地上,緩慢離開床鋪,他扶著牆壁,一步一頓地往門口方向移動,曾經被蛇咬傷的那腿,在捱了幾棍後,現在稍微施加一點力道,就一陣陣刀割似的鈍痛。瘸著腿到門邊,握著門把,拉開門。屋外安靜沉寂,偶爾能聽到一兩輛車從遠處呼嘯而過,空氣裡浮蕩著綠草的清幽氣息。簡短的幾米距離,就差不多用去驍柏的所有力氣,他倚著門框,喘著粗氣。門外是條不算長的走廊,穿過走廊,又有一扇門,還沒到門邊,就聽到有腳步聲往門這裡靠近,驍柏乾脆停了下來,等著對方開門。關合的房門在眼前一把開啟,裡外兩個人視線於空中無聲對接上。有一瞬間裡,彷彿時間都停滯了。驍柏先一步打破這方沉靜,他拖著瘸腿,走向衛崇,在經過衛崇身邊時,脖子沒轉,就眼珠子斜過去睥了一下,跟著加快腳步,同衛崇擦肩而過。走到外間,居中的一個茶几上,放置一個小的蛋糕,外包裝還沒有拆開,應該是剛送過來。李玲不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