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得太猛,水汽往眼瞳裡聚集,驍柏渾身打了個寒蟬,隨後捲縮起來,哆嗦著一張蒼白的臉。聲音低啞:“冷。”“冷嗎?”徐凌安一手拿過被子往驍柏身上蓋,手指碰到驍柏的溼衣服,扯開被子,準備給人先脫了,驀的停了一瞬。“你們都出去。”徐凌安看向湘夫人的眼睛裡,全然冰冷,一點溫度都沒有,完全像是在看陌生人。“侯爺,我……”湘夫人急急地往前走,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聽不懂本侯的話嗎?”湘夫人同婢女退出房屋,用一種極為惡毒的視線盯著面前的房門,忽的,她眸光一轉,落到婢女身上。後者目光與湘夫人的眼睛一對上,就駭得臉上血色完全褪盡。快速褪了驍柏身上所有衣服,徐凌安用被子把人緊緊裹住,並同時圈在懷裡,哪怕有厚厚的被子,驍柏仍舊渾身顫抖著。隱隱裡,徐凌安聽到有一點啜泣的聲音,他將驍柏低垂的臉抬起來,神色一滯,入目一張流著淚水的臉,嘴唇緊咬,無助悲傷到了極點。“沒事了,已經沒事了,別哭。”徐凌安不太擅長安慰人,來回就那麼幾句。“侯爺,您離開吧,您的喜歡,我承受不起。”驍柏在徐凌安懷裡掙扎起來,兩手從被褥裡伸出來,推拒著徐凌安。徐凌安抓住他刺倮的手臂放被裡圧著。“你在說什麼?”徐凌安像是想到什麼,問驍柏,“你怎麼掉下池子的?”驍柏直接閉口不答。不多時僕從到了門外,但在冰冷的池塘浸泡了一天,被兩名侍衛給架著。侍衛拖著僕從到屋裡,手臂一拿開,僕從身體癱倒了地上,他趴伏著,艱難地仰起頭,看到床榻那裡的兩人,在看到驍柏睜著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眸看著他時,竟生出慶幸,慶幸驍柏真的沒事。“你來說,到底什麼情況。”僕從說道湘夫人從小路里走出來,走向驍柏時,下意識去看驍柏的臉,湘夫人話語裡直接稱呼驍柏為‘妹妹’,這種話僕從知道驍柏肯定不願意聽,於是語氣就頓了一下。他正準備說是湘夫人手裡抱著的貓跳到驍柏那裡,驚到驍柏,才不小心踩滑摔下池塘時,驍柏忽然嘴角一勾,朝他笑了一瞬,僕從覺得那像是自己的幻覺,可仔細去看,被徐凌安摟在懷裡的少年,眼角眉梢卻染著一絲笑意,那笑極為妖豔魅惑,頃刻裡,僕從就被迷了心智。於是他沒做多想,脫口而出:“湘夫人先是對公子出言不遜,說公子勾引侯爺,公子沒有反駁,夫人看公子好欺負,直接走上前,伸手推了公子一把。”“湘夫人將公子推下池塘的。”驍柏聞言一愣,像是有點難以置信,他看著爬起來,跪在地上的僕從。徐凌安卻沒有驍柏那樣震驚,好像這答案他早就知曉一般。“侯爺,不是湘夫人,是我自己的錯,我覺得呆在屋裡太無聊,就自作主張去池塘那裡,也是我不小心掉進池裡的,沒有人推我,不關湘夫人的事。”驍柏忙轉了頭,語氣驚慌地道。徐凌安摁住他激動的身體:“我知道你心善,不願意有人因你受到傷害,但這事是發生在我侯府,不管是誰,犯了事,就得受到應有的懲罰。”湘夫人回了自己的寢院,在她看來,僕從就算說了實話,那也是她的貓意外失控撲向驍柏,她已經把貓給打死了,畜生要發狂,這她還真控制不了。這樣想了後,湘夫人心中的慌張淡化了不少,隨後她轉眸看向站在面前的婢女,拿起桌上的瓷杯,沉眸了片刻,下一瞬手臂猛地一揚。瓷杯重重砸在婢女的額頭上,茶水混合著鮮血一起往下流淌。“你這個廢物。”湘夫人惡狠狠地罵道。“夫人饒命。”婢女咚一聲雙膝跌跪地上,淚水瞬間就湧上眼眶,“我真的非常用力了,我確定他死了,真的,他死了。”“他哪裡死了,那侯爺抱著的那個是誰,你瞎還是我們都瞎?”“夫人……”婢女哽咽著,忽然屋外傳來漸近的急促腳步聲。湘夫人和婢女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接著房門被人強行推開,進來四名徐凌安身邊貼身侍衛,前面兩人直接走到湘夫人面前,將她給快速擒住。另兩人制住婢女。 3只咩(捉蟲)“你們幹什麼, 放手, 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要見侯爺,你們吃了雄心豹子膽, 敢抓……”“唔唔唔。”湘夫人隨後的尖叫聲被一名侍衛的手掌給全部捂在嘴裡。她一雙美目瞪得滾圓,兩隻胳膊被左右兩邊的侍給緊緊擒住,口不能言, 於是全身都奮力地掙扎, 完全顧不上什麼儀態,兩腳在蹬踹著, 企圖將侍衛給踹開,但她在侯府這些年裡,養尊處優了太久,就是一名侍衛,也能完全制住她。湘夫人頭上精美華貴的頭飾在發了瘋般的掙扎裡, 許多都掉落在地上, 卻依舊沒有止住被侍衛冷肅著臉,給拖出房間的命運。一般的婢女, 沒有掙扎, 在侍衛抓住她兩臂制住她時,就已經被嚇癱過去, 渾身發軟,連站立的力量都瞬間清空。兩人被先後帶出屋,帶去了後院最為偏避的一處房屋, 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