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的,立在後面的一鬼魂掉頭離開,它之後開始有第二個、第三個。一如鬼魂來時的迅疾,離開時它們也相當快速,退潮般眨眼裡就消失在嚴昕視野裡。嚴昕深深吸了一口,睜大的眼睛看向隔得不遠的兩具血淋淋屍體,朝著走過去。剛走了一步,身體猛烈踉蹌,腳下沒注意,直接踩空,險些跌倒下去。穩住身形,他又繼續前行,腳下踩到了流淌開的鮮血,眼睛發直地瞧著地上的血骨,一兩分鐘後嚴昕扭頭,往回程路走,呆在這裡不說訊號沒有,也根本沒法通知其他人。腳程很快,比離開時快了一半多時間,到湖邊的空地上,嚴昕再次檢視手機,卻依舊沒有一格訊號,而原本還亮堂的天色,不知道何時開始,已經暗沉得好像隨時要將這整個世界都拖入黑暗中。思考了一會時間,嚴昕選擇了一個方向,長腿快速交替,再次走進密林裡。這個方向是驍柏和燕臨離開的方向,另外一邊裡的兩個人,嚴昕沒有選擇去找他們,因為他知道那兩人身上和他一樣戴了類似的東西,那是嚴昕在之前的一次聚會里送給兩人的,雖然驅邪效果不如他脖子上的符咒,但應該能抵擋一定的時間。從連宇電話裡的隻字片語,嚴昕心中有個猜測。他曾經就查過關於鬼魂的很多書籍,知道有時候鬼魂心中有惡意執念,會附身到人類身上,控制對方的身體,去做一些事。連宇的秉性,他自覺是清楚的,那人內心和表面一樣,都是藏不住事的人,不說是一個純善者,但始終都是與人為善的,同他們的感情一直都挺好,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拿起槍殺了李宣,十有八九是被鬼魂附身操控所致。嚴昕快步疾走在密林裡,心中焦急,擔心晚一步,驍柏和燕臨就會和連宇他們一樣。嘭一聲悶響裡,驍柏被燕臨一把給推到了身後樹幹上,樹皮佈滿各種凹凸不平的鱗片,這一撞,力道不算低,突起的樹皮直接硌著驍柏的後背,他臉色瞬間變了一變。一雙清澈的眼睛幾乎瞪得滾圓,詫異驚懼。面前這個人給他一種全然的陌生感,好像裡面換了一個芯子,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從來沒見發火過的燕臨。驍柏是真被這個樣子的燕臨給嚇著了,滿目的邪惡和殘忍,捏著他肩膀的手,指甲更是隨時要刺進他皮肉裡。“燕臨,你在說什麼?我和嚴昕之間什麼都沒有,真的,什麼都沒有,你不要誤會。”燕臨斜挑起眼,上下打量驍柏的臉,看著他瞳眸裡,自己縮小的倒影。他身體靠上去,膝蓋抵開驍柏合'攏的兩'腿,擠到中間去,驍柏渾身僵硬發抖,看著燕臨將兩人間的距離縮短再縮短。“我看到了。”燕臨嘴角一勾,對了這麼幾個字。驍柏神色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燕臨。“你看到?”他心中不相信,帳篷蓋得嚴嚴實實,除了他之外就只有嚴昕。不,不對,還有一個。驍柏驚得嘴唇微張,下嘴唇更是不受控地哆嗦不已。“對啊,我看到。”燕臨手從驍柏肩膀上,移回到他下顎,那裡面板隱隱發紅,是他剛剛捏出來。扣著驍柏下巴,燕臨拇指往上,溫柔摩挲著驍柏軟綿的嘴唇。“你當時非常害怕,甚至被嚇得撲到了嚴昕懷裡,你兩手顫抖,緊緊揪著嚴昕的衣服,臉埋在他胸膛裡,他和你說話,你抬起手,指著一個方向,他把手腕的佛珠扔了過去,你知道那串多少錢嗎?這個數。”燕臨另一手舉起來,中間三指彎曲,拇指和尾指筆直。驍柏不只是驚訝了,而是驚駭,不是因為佛珠的價錢,他暗裡看過嚴昕的手腕,沒有再戴那串佛珠,說明佛珠已經不能戴了。他驚駭的是,燕臨竟然能把昨晚發生的事,鉅細無遺地說出來。下顎和肩膀的痛,驍柏已經顧不上了,他臉色瞬間煞白,心臟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攫住。很奇怪,下意識裡,他就將燕臨同昨晚出現在帳篷裡的那個恐怖生物給聯絡上,而沒有去想另一個可能,例如嚴昕把一切都告訴了燕臨。沒有這個可能,假如是嚴昕說的,燕臨不可能到現在才有表示,而且還是直接質問他,不是在意那個鬼魂為什麼會突然出現。燕臨比著數字六的手忽的一動,下一刻掐住了驍柏的脖子。窒息感頃刻間襲來,驍柏只覺得脖子好像要斷裂一樣,他激烈掙扎起來,用雙手去推拒燕臨,燕臨僅用一隻手,就將他逼得狼狽不堪,臉上逐漸充血,氧氣斷裂,驍柏突出破碎的音節。“放、放開,你不是、燕臨,你……”脖子上赫然一鬆,原本掐在上面的手瞬間鬆了力道,驍柏腦袋脫力地垂著,張著嘴急促地喘息著。驍柏低垂的頭緊接著就被燕臨給抬了起來,燕臨眼底隱約有著一抹扭曲的笑意。然後像是自問自答:“嚴昕碰了你肩膀和手臂,你說,我要怎麼懲罰你,竟然讓別的男人碰你。”喉骨刮痛,驍柏張了張口,聲音發不出來,只能仰頭看著燕臨。燕臨一臂摟住驍柏的腰,把人從樹幹上拉進自己懷裡。跟著頭埋了下去。埋在驍柏左肩上,嘴巴一張,尖銳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