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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冷。”祁遙身上衣服單薄,臉上更是看不到多少血色,鴉不知道什麼原因,心中驀地被尖刺給刺了一下。祁遙返身回去穿了一件厚的防寒服,之後站在洞口看鴉手執骨刃把山豬剝皮割肉。山豬的肉用藤條串起來,和灰狼的肉掛在一起,這麼一來,那片山壁都掛滿了肉條,整個山洞裡都瀰漫著肉的味道。深山裡天黑的很快,夜幕被人拽著,一個大力便從山的那頭蓋到了山的這頭。山洞裡,木堆上火焰微微搖晃著,映襯著山壁上兩個緊密交疊在一塊的影子,祁遙抓著獸人的肩膀,將人往下帶,他的那處還有一定的溼軟,獸人前夜澆灌在深處的東西同獸人的血液一樣都具有和人類不一樣的作用,那些都被祁遙身體給吸收了,酸脹感緩解了不少。祁遙眼睛在獸人高大身影的籠罩下,似夜空星辰的閃閃發光,這樣的主動對於剛開過葷的鴉來說,是怎麼都難以拒絕的。於是這一晚,同前晚一樣,又是彼此都歡愉的夜晚。清晨在獸人準備外出繼續捕捉獵物時,祁遙也從草墊上爬了起來,他叫住獸人。“等等,鴉,我想和你一起去。”祁遙遲緩著動作將衣服都套上,還圍上了圍巾,雖然他其實已經感覺不到太多的涼意,手指彎曲間也覺得有種身體快不是自己,靈魂要隨時被排斥出去的感覺。“不……”不字還沒完全吐露清楚,就被祁遙打斷。“我不想一個人待在山洞裡。”因為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靈魂會離開身體,我害怕那個時候也許你還沒有回來,祁遙拖著較為沉重的腿,行至鴉身前。他已經有鮮明的預感了,也可以說一切的事實都在提醒著他,快了,快了,沒有幾天了。“讓我跟你在一起,求你了。”喉嚨驀地湧出一股酸澀,眼睛隱隱也發熱,祁遙話裡帶著絲祈求之意。拒絕的話從舌尖退回到喉嚨,並一路咽回肚子裡,鴉一步邁過去,背脊稍一躬,下一刻將祁遙給打橫抱了起來。懷裡的身體輕飄飄的,鴉奔跑中用力收緊手臂,總擔心也許鬆了,祁遙會從他懷裡掉出去。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了好些天,幾天過後山洞裡有大半的牆壁都掛著獸類的肉,這個冬天差不多應該可以度過去,獸人沒有再每天都出去狩獵,多數的時間都是待在山洞裡,有時候會出去尋找一些野果。山洞旁邊有個暗河,水是從地底下流出來,還帶著一些溫度,不似地表那些冰冷的水。這天下起了大雪,祁遙一醒來往洞口外一看,就看到一片白茫茫。洞口被獸人用塊巨石擋了大半,只留出一個狹小的縫隙,獸人冬天似乎要冬眠,一天裡清醒的時間沒有祁遙多,祁遙醒來那會獸人還是睡,祁遙拿來獸人的手臂,沒有披衣服,往洞口外走。下了一夜的大雪,整個世界都一片銀裝素裹,這樣的雪景,祁遙很少有看到,心情忽然就好了起來,他提腳往皚皚白雪中踩去。忽的,他身體一陣猛烈搖晃,手臂慌亂中抓住旁邊的巨石,眼前世界有一瞬間的模糊不清,他攤開左手掌心,最底下的那個閃動的條碼消失了大半,還剩下一點蹤跡。靈魂感受到的排斥異常強烈,他指骨用力扣抓著石壁,深深低垂著頭,花了好一會整理好情緒,祁遙回洞穴裡,推醒了獸人。“下雪了。”祁遙眼底都浸染著絕望的笑容,然而獸人看不懂這樣的情緒,所以只是跟著站起來,同祁遙一起走了出去。兩人並肩走在雪地中,雪花肆虐,飄落到兩人相牽的手上,兩人的面頰上。落在獸人臉上的雪花轉眼就融化,落在祁遙臉上的,卻是沒有融化。獸人心中有股陌生的情緒漫上來,他忽然想阻止祁遙這樣拉著他走下去,然而側過臉,看到祁遙噙在嘴角的笑,就什麼阻止的話都無法說出來。雪花飄飛在他們的頭髮上,將兩人黑色的頭髮都漸漸給染成了純白色。好像一直這樣走下去,真的走到了彼此都白頭。靈魂快要脫離出身體,祁遙步伐越來越沉重,終於他因為提不動腳而停了下來。臉上的笑意虛假地好像用提線給拉著,祁遙艱難地轉過身。那股壓抑在心頭的悲傷湧上眼角,淚水衝出眼眶,滑了一行下來。獸人震驚地看著祁遙,他預感到了什麼,他要馬上失去這人了,沒有原因的,一如,一如什麼時候,他好像也體會過這種心痛到要裂開的悲傷。“別哭……”鴉抹去祁遙臉上那行淚痕,觸手間一片冰冷。祁遙抓住鴉的手,深吸了一口氣,他將鴉的手放到自己臉上,低垂著頭依戀地蹭著,一如在上個世界那裡,他蹭沈軼掌心那裡,兩人手掌有種相同的溫度。想說對不起,然而覺得這些詞太過蒼白無力,對不起沒有用,改變不了他要離開的事實。鴉將祁遙抱進懷裡,雪花忽然變得更大,鵝毛似旳。不知道過了多久,鴉把懷裡的身體往外移,一低目看見一張閉著眼的安詳容顏,他手指開始顫抖,他的身體開始顫抖,他的心開始顫抖。 孽徒兇狠番外祁遙的靈魂被一股強大的拉拽力給強行扯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