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銳,是沈則言……是他們讓你這麼做的?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祁遙聲音異常低啞,思前想後,連銳不可能毫無緣由就加害他,必然有熱鬧指使,祁遙幾乎是馬上就想到了沈則言他們,他身體靠在車椅上,費力地掀起眼簾看著面前的這個人。就在剛剛,代表他性命還有沈軼性命的那兩個黑色條碼數值都同一時間降到了50,也就是說,連銳和劇本里提到的沈軼的死亡有直接關係,他自然不是太擔心自己的性命安危,只要沈軼還好好活著,他的性命就不會有大礙。但這麼被連銳一帶走,他幾乎可以想到,沈軼那裡在得知道訊息會發生什麼事,男人必定會震怒,說不定會親自來尋找他,不管是過去的原主,還是現在的他,都因這樣或者那樣的緣由,不斷給沈軼帶去麻煩,祁遙甚至於,某些時候,生出一個逃避的想法,那就是等沈軼性命徹底無虞後,他乾脆離開沈軼,這個想法出來後沒過太久,就被祁遙給圧了下去。若是之前的他,也許會真的那麼做,但在他對沈軼動情過後,一如沈軼不希望看到他身邊有任何其他人,他亦一樣,不希望有別的人,取締他的位置。連銳目光凝沉,他無聲注視了祁遙片刻,隨後拿開了祁遙握著他腕骨的手,對方喝了他加到茶水裡的迷'藥,身體癱軟,根本使不上太多力,他輕輕一拿,自己手腕就恢復自由,連銳將祁遙胳膊給放在他腿上,末了,他忽然伸手到祁遙衣服領口,幫他整理了一下褶皺的地方,卻是一個字都未言,嘭一聲關上車門。轉到駕駛位,上車,扣好安全帶,連銳眼睛看著車窗玻璃正前方。旁邊那道看著他的視線,並沒有堅持太久,在汽車行駛在街道上,幾分鐘後,男孩眼簾就蓋了下去,掩住那雙淺褐色迷人的眼眸。面前出現一個紅綠燈,連銳一腳踩下剎車,下意識轉頭往旁邊副駕駛看,已經昏睡過去的人腦袋歪向左邊,細碎柔軟的短髮服帖在額前,側臉輪廓明朗,面部線條彷彿是用畫筆一筆勾勒而出,鼻翼挺拔,微抿的嘴唇呈現型,臉色紅潤,光澤有度,下頜骨弧度也漂亮地令人一時間難以挪開視線。之前雖然也同祁遙有過接觸,但那時候對方是清醒的,這人被沈軼捧在掌心裡寵愛,養成了桀驁冷漠地性格,似乎任何人,不管是誰,都無法進入他的眼,無論是沈則言兩兄弟,還是蘭秀,他自己當然也不例外。祁遙的這種漠然是無差別的,不同於沈則言兩兄弟,連銳如何會不知道,他們也不過是在利用他,雖然面對他時,都是笑臉相迎,他卻是看得很清楚,兩兄弟從來就沒有看得起過他,畢竟他不僅是個私生子,還是個不被蘭家承認的私生子,就是蘭這個姓,都無法得到。兩兄弟對他虛以逶迤,他這邊又何嘗不是,被兩兄弟當工具使用,可他連銳是件沒有感情、愚蠢的工具嗎?絕對不是。兩兄弟也發現蘭秀對祁遙不再是作戲,而是真的喜歡上祁遙了,因而出了這麼一個注意,讓他從中幫忙,給祁遙下藥,然後讓蘭秀和祁遙發生實質的關係,再跟著通知蘭家的人過去酒店,來個當場撞見,蘭秀和他一樣,是私生子沒錯,可連銳現在才看清楚,蘭秀姓蘭,單就姓氏上這一點來講,蘭秀就不可能和他是同路人。沈家的那些人,也是一樣。在來的路上,連銳其實還真的準備按照沈則言他們要求的那樣做,只是當他推開門,看到包間裡,那個明明搖搖欲墜,可還是堅持著沒倒下去的漂亮男孩時,忽然的,他就臨時改了主意。若真的讓祁遙和蘭秀髮生關係,得到的結果,會讓許多人滿意,可這些人裡,絕對不會包括他連銳。一點都沒有益處的事,他為什麼要做,況且就算他做得再隱秘,讓人將監控影片都給毀了,不保證沈軼不會查到他頭上,到時候沈則言他們完全可以將事情推到他一人頭上,由此乾淨脫身。甚至還可以將他蘭傢俬生子的身份給搬出來,這事怎麼看,都對他沒有一絲利處。所以,他為什麼要聽從沈則言他們的安排,為什麼不做點別的。比如,將這個沈則言他們羨慕且嫉妒的,沈軼放在心尖上喜歡的人,給佔為己有。祁遙的冷漠,非但沒有讓連銳覺得反感,覺得自己被輕視,反而他是喜歡祁遙對他的漠然,男生對誰都不熱情,性格孤傲,這樣的人,比起沈則言和蘭秀他們都好多了。若是被這樣的人喜歡上——紅燈轉綠,連銳緩踩油門,汽車融入進周遭車水馬龍里。他眼眸一眨不眨,眸光沒有波動。——想必會是件令人愉快的事。他對錢和權的慾望向來就不大,會同沈則言他們有聯絡,不是真的像和他們說的那樣,對蘭家的家產有想法,相反,他巴不得蘭家徹底垮臺,他對蘭家唯一有的感情就是恨。蝕骨的恨意。汽車在街道上行駛了一個多小時,來到一處剛修建不久的樓盤前,連銳開著車進入小區,停在車位裡。他下車,把副駕駛裡的人給扶了出來,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