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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頁

空欒只覺心臟被一根針狠狠戳刺著,他手臂頓在半空,怔了好一會才一點點收回去。摸索了一會,祁遙找到了掉落的髮簪,他微哆嗦著手臂,用髮簪把散亂的頭髮給束緊,衣裳領口看起來也有點凌亂,他站直身後整理衣裳,都整理妥當後,他舌尖舔舐了一下嘴唇,嘴角揚起來,讓臉上帶出笑意,祁遙舉步往前走,卻是在走了來兩三步時,身體微微搖晃,看起來像是馬上要倒下去一般,空欒就在一邊,手還沒伸過去,就在祁遙陡然斜過來的冰冷目光下,將手指給捲縮起來,然後拳頭緊握。徑直從空欒旁邊擦肩而過,祁遙目不斜視,像完全當對方不存在,像根本忘記了不久前發生過什麼,他朝著邢溟走過去,邢溟指骨用力地緊攥著劍柄,他呲裂的瞳孔裡怒火洶湧燃燒,火焰劇烈,彷彿能將人的靈魂都給一併燒成灰燼。祁遙微笑著來到邢溟面前,他想撲到男人懷裡,他想用雙臂將男人身體給緊緊摟著,可最終他只是那麼站著,他嘴唇開開合合,有無數的話想和邢溟說,想解釋,想讓邢溟不要生氣,但事實那麼明顯,邢溟全都看到了,邢溟看到他在空欒懷裡,看到他們交纏在一起。手腳都僵麻,悲慟的情緒將他整個人從頭到腳給死死纏裹著,他覺得眼睛發酸,他緊緊閉上眼睛,好一會才睜開。面前的人在同他對視了片刻後,走了上來,長劍還提在邢溟手中,祁遙目光徐徐墜下,看著那把劍,接著又移回去。他以為那把劍會刺進自己身體裡,他也在頃刻間就做好了相應的準備,只是他完全誤解了,邢溟眼底的恨意不是對他的背叛,而是對自己和對空欒甚至是將他打入這個深淵的閻王。對於祁遙,邢溟除了深愛之外,就是憐惜的感情。他怎麼都不會怪責祁遙,若不是他輕敵,若不是他中了閻王的計謀,他根本不會墜到這底下來,更不會讓祁遙為了前來鬼界見他,而拿自己身體來做條件。邢溟緊摟著祁遙,以低啞的嗓音向祁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讓你因為我……”邢溟低頭輕吻著祁遙的頭髮。祁遙忽然僵住,他瞳孔完全不肯置信地瞪大,他眼眸轉動,想問邢溟真的一點都不怪他,他明明都當著他的面和空欒做了,但隨即他咬住唇,他不敢問,他害怕問,他害怕這是自己的幻覺和幻聽,甚至於他覺得現在的一切都只是他一場美好的夢境。他不想從夢境中醒過來。邢溟彎下腰將祁遙給抱起來,抱在懷中,祁遙瘦小的身體捲縮著,像只幼貓一樣,被淚水濡溼的睫毛還沾著些水,邢溟心中又是驀的揪痛。他沉了沉眼眸,轉目看向一直凝視著他和祁遙的空欒,寒霜凝結在眼角眉梢。“請法師開路。”邢溟只將空欒當成可以利用的物品,感知到懷裡的人抓著衣服的手收緊,邢溟側過身,將空欒的視線隔開。空欒指甲陷進掌心,以他和邢溟現在的實力對比,只要他想,完全可以在這裡就將邢溟魂體都給打散。邢溟一死,他懷裡的人自然就是他的。然後……然後祁遙會自盡追隨邢溟而去,他無比清楚,就算他得到祁遙,他也根本走不進對方的心裡,得不到祁遙的愛。空欒心中笑自己的可悲,這個開始其實就已經註定了某個結局。他唯一可以做得就是遠遠地看著,因為只要一走近,那雙眼睛裡的深深恨意就讓他連上前的勇氣都微乎其微。空欒往深淵上快速飛去,深淵裡設有許多封印,封印只能暫時破開,而不能打散,抱著祁遙的邢溟緊跟在空欒身後。飛昇了許久,不遠處隱隱有弱光出現,三人朝著光飛去。跳出深淵,來到外面的懸崖上,邢溟還沒有抬頭就突然感知到明顯的死亡凝視,他幽幽掀目,循著那道視線望過去,緊跟著與不知道何時等候在斜前方的閻王四目相對。閻王身後站了許多陰兵,將邢溟他們團團包圍。閻王往前行了幾步,單獨矗立著,他穿著一身常服,顯然是為了處理私人恩怨。犀利的眸光從邢溟那裡到他懷裡抱著的紅裳少年,少年臉埋在邢溟胸前,因為看不清具體長相,反正一會都是要死的,長得如何閻王不感興趣。他的視線往邢溟身體右邊移動,那裡靜靜站立著一個佛門僧人,法師和鬼王,這兩者怎麼看都不該能這麼平安無事地站在一起。對此閻王到是有了些好奇心,這份好奇一會再問,當下他得首先將邢溟給解決了,邢溟活著一天,對他而言,就有一天的威脅,他一點都不喜歡被威脅的感覺。閻王手舉到空中,往前一揮,命令陰兵發動攻擊。陰兵們手執武器快速往中間聚攏,地面在他們奔跑中似乎都搖晃了起來,邢溟抱著祁遙沒有動,聽到陰兵們靠近的聲音,祁遙微微掙扎著想看一看什麼情況。身體隨即被邢溟放了下來,兩腳落在實地,往後轉的頭讓邢溟給圧著。“沒事。”邢溟餘光往空欒那裡看,果不其然對方開始行走,轉眼擋在他和祁遙面前。空欒於前方擋住陰兵的攻擊,幾乎沒費吹灰之力,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