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旗子被風吹的飛揚,油門直接轟到了底的汽車猶如出閘的猛獸,巨聲嘶吼咆哮著衝出前方堪堪壓著的白線道。兩隻猛獸齊頭並進,誰也不肯讓誰。周圍一陣陣此起彼伏的歡呼雀躍聲。汽車一衝出去,希凜完全沒有防備到一般,身體慣性作用下,背脊被擠壓向車椅,他驚慌中,花了一會時間,才穩穩抓住頭頂上的扶手。恰在這時,前方有個險峻的彎道。山道較為寬闊,能夠兩車並行。因著這次的比賽,整個山道上上下下都被完全限制通行,人們已經提早清理了道路,所以一路暢通無阻。陸季安的車靠近山壁,周嘉的在外側。各有優勢,在內側的彎道可以透過彎道處超車,在外側的,可以在直路處超車。開始大家都保持著一個相對穩定的速度,陸季安用一個快速但平穩地漂移,過了 第一張人面18“陸季安和周嘉的贏面,差不多一樣,都是五五開。”系統的潛臺詞就是,陸季安或許會輸,也說不定。希凜舌頭尖舔舐了一下下嘴唇,笑著聲說:“看了這麼久的戲碼,偶爾也幫下忙唄。”系統沉默了片刻,隨後確認希凜的意思:“如果我插手,就不只是陸季安贏這麼簡單的事,你確定要我幫忙?”希凜眼眸轉了一轉,回憶過去僅有的幾次,請系統出手的狀況。想了約莫十幾秒鐘,否定了剛才的請求:“好了,不用了。”這裡是蜿蜒曲折的山道,山路一邊是陡峭嶙峋的崖壁,另一邊則直接緊鄰著險峻的山崖,即便是現在,兩輛車在奔跑中,尤其是在過弧度坡度巨大的彎道時,都可以說是險象環生,如果再臨時出點什麼意外狀況,就不是輸掉比賽這麼簡單。稍有不慎,迎接他們的就是車毀人亡。就他個人而言,不算是正常人類,死亡對他而言不是終結。但死亡對其他三個人來說,是生命的結束。起碼當下,他還不希望陸季安或者周嘉中的任何一個,因為一場意外,就這麼死了。死人身上的,無論是愛意還是惡意,都染上了死亡的惡臭味。他無法吃食。“哎……”希凜惋惜了一聲,不過語氣中聽不出任何的失望,“就只能祈禱陸季安贏這場比賽了。”說是祈禱,然而不表示希凜就真的什麼都不做。他將抓著座椅的手輕輕鬆了一點,一團灰色雲狀的東西,隨即從掌心冒出來。那是上午那會在體育場那邊收集來的惡意,他垂低眼眸,細長的睫毛在下眼瞼暈出淡淡的光暈。他凝視著惡意,將自己的一絲精神力傾注到裡面,然後伸直了手指。那團小小的灰色惡意,飄飛出去,穿透車窗玻璃,然後朝右邊方向飛竄過去。周嘉全副心思都放在賽事上,眼睛凝注著極速撞進來的山道,他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來這裡之前,就已經將整個山行和地貌都摸得一清二楚,甚至於知道一共有多少個彎道,哪個彎道彎度大概多少,在什麼地方超車成功率要高一些。之前嘗試過幾次,主要是為了探清陸季安的習慣,那個人,在一開始,就以強勢的速度和技術做壓制,不給周嘉任何超車的機會,他將優勢牢牢掌控在自己手裡。和他本人行事的風格一樣,不給人留餘地。只要一出手,必定剷除後患那種。周嘉倒是和他有點不同,他這人能不往身上攬麻煩,就不往身上攬。會答應謝偉來比賽,也是因為這人算是他為數不多的發小之一,這份友情,他還是在意的。為他賽一場,算不上麻煩。哪怕是輸了……不對,他怎麼會輸,他的人生信條裡,還暫時沒有輸這個字。周嘉緊抓著方向盤,心中多個念頭晃過,手下動作如履平地般穩健,打轉方向盤,加速,衝刺,減速,轉彎。他調查過,不久前下過一場暴雨,再往前走一里左右的路程,會有一處小的塌方,雖然後來有推土機過來處理過,不過山壁邊還是堆砌了很多碎石塊,道路已經很明顯,比之前山下那裡的路要狹窄不少,好幾次車尾都甩出懸崖外一點,塌方的位置,顯而易見的,只能供一輛車經過。兩輛車車速都加到上百碼,沉寂安寧的森林被轟鳴的引擎聲打破。周嘉決定在塌方的地方超車,將勝券奪到自己手裡。前面一個彎道陡峭又狹窄,彎度在九十度以上。陸季安一腳猛踩剎車,手上以極快的速度反向打轉方向盤,車尾被重重甩了出去,後車輪拖行在堅實的地面上,發出一陣陣尖銳刺耳的聲音。車尾甩出去後,在打出一個彎形後,穩穩落在地上,陸季安鬆開剎車,換踩油門,汽車轟鳴聲依舊,極速衝出彎道。車身在山道上,劃出銀色流暢的線路。後面周嘉緊追不放,離終點還有三公里左右路程,如果一直保持這個勢態下去,他們必輸無疑。謝偉原本算是沉著冷靜的心,這會開始有點擔憂。他望向周嘉,想問一問他什麼打算,周嘉一張俊逸的臉嚴肅而冷淡,散發出強烈的拒人氣息。這個時候,引擎聲轟隆,就算說話,都得大聲吼,怕是他真的說點什麼,周嘉未必聽得到。謝偉心往下漸沉,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