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商冉一時間沒有立馬給他指示,希凜自作主張,將右手拿著的酒瓶轉移到左手,然後在一些人的抽氣聲裡,往右臂上劃。“停。”商冉忽然出聲,不過希凜速度比他快一分,玻璃片刺進一點到手臂裡,鮮血瞬間就浸出來,流下一縷。希凜止住動作,將手臂放下。“你的血快把這屋子弄髒了,今天就到這裡,你先回去,但記住,這事完不了,沒有那麼容易玩,不是你席麟流一點血,就能抹平的。”商冉聲線起伏很淺地道。希凜略微躬下脊背,頭低著,眼睛直直看著漆黑反光的瓷面,頭點了一下:“我知道,商少什麼時候想繼續,我必定隨叫隨到,不打擾各位開心了。”說完後希凜抬頭,目光從右往左,一路快速掃過去,每雙眼睛都凝注了零點幾秒。跟著他轉身離開,瘸著劃傷淌血的左腿。到門外,細心地反手拉上門。隔著漸漸縮小的門縫,希凜眸一抬,就和商冉幽亮的眼睛對視上,希凜笑容忽地綻開,那是一個發自肺腑深處歡愉的笑。商冉面容肅穆,有種剛剛出去的那個人,不是他曾經認識的那個的錯覺。在他記憶裡,他花錢包養來的席麟,在他面前從來都非常溫順,他說東,絕對不會往西走,到現在,商冉覺得只有一種解釋,可以解釋清楚,那就是席麟的演技,堪比影帝級別,將他都矇騙過去了。但一次已經足夠,觸犯他的,他不會那麼容易就放過對方。希凜雖然出門的,可是意外的,他沒有立馬就走,而是往旁邊走,背靠上牆壁,他一手摁住傷的最重的肩膀,手臂和大腿,相對還好,外人看起來是嚴重,可他下手有的是分寸。垂落在身側的手臂,這會指骨悉數往內彎折著,掌心裡一片血紅,一根根血色絲線無聲無息伸出來,在空氣中飄浮游蕩,突然,所有血絲掉頭,往緊閉的門裡刺了進去。低頭,猩紅溼軟的舌頭探出來,沿著下嘴唇舔了一圈,希凜表情愉快地嗅著空氣中隱隱約約的誘人香味,口腔裡唾液都不由自主開始分泌。有絲線開始往後退,希凜抓取走絲線上纏繞的淡粉色惡意,眼睛裡發光,塞進嘴中,右邊臉頰被飽滿實在的惡意充實得鼓鼓的,希凜嚼啊嚼,嚼碎了後呑嚥下肚。劃拉出來的幾個傷口,在惡意從食道墜落進肚的時候,同一時間停止流血,那些從裂開的血口裡,蔓延至神經和骨骼的痛楚,一併消失得一乾二淨。希凜揚起的唇角放了下去,笑容瞬息自面頰上凝固成霜。快步走在鋪陳在地的厚實地毯上,希凜脊背鋼筋鐵骨一樣峻拔,在房間裡還瘸著的那條腿,在行動點,絲毫都看不出一點受傷的跡象。走出酒店大門的時候,外面天色依舊透亮,希凜檢視了一下時間,一點鐘都還沒有到,在房間裡,只待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衣服上都是鮮紅的血跡,這個時間點,來往的人比之前線,多了不少,先是看到希凜的衣服,隨後才注意到他的臉,直接地看,和隔著其他媒體裝置不同,更能被希凜殊色的容貌縮吸引。一些人開始靠近希凜,神色和語氣都表現得關心,問席麟是不是遇到什麼意外,有的拿出手機,想撥打報警電話。希凜搖頭回絕,解釋他和朋友鬧了點矛盾,大家情緒激動,所有下手就沒有輕重,只是小傷,用不著驚動警方。剛好有計程車載客停在路邊,客人一下車,希凜就兩三步奔了過去。坐進汽車,從搖下的車窗,向好心的路人道謝。人們目送希凜,神色間隱有痴迷和沉淪。“你竟然沒有抽取那份紫色的惡意,為什麼不?”這是系統在希凜離開房間那會,就想問的。“還不是時候,商冉體內那份紫色的惡意,還沒有完全凝聚成型,只是有個雛形而已。”“上次,陸季安那裡,你吃的時候,不也沒有徹底成型,商冉和他有什麼不同?”“沒有不同,都只是惡意的載體而已,但我這次想讓它再長一會,完整的,吃起來,會更美味。”這就是根本原因,不是希凜不想,只是在他看來,還太早了一點。“商冉看起來,不像是會輕易罷手的,誰知道他下次找你,會弄出點什麼事,你另一邊還在勾搭褚昭,可別再像席麟了。”系統提醒希凜。“席麟?那件事,你該比我更清楚,完全是子虛烏有,他是醉酒後和某個男藝人去了同一間,但實際上,是對方覬覦他,他才是受害者。”“是這樣沒錯,可沒有人會相信,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席麟是無辜的。人們,那些愛看熱鬧的人,一旦認定了所謂的事實,任你怎麼解釋,他們都不會信。”希凜搜查過相關資訊,雖然熱度下去了一段時間,可那些惡毒戳人脊樑骨的詛咒謾罵還存在著,沒有隨著席麟的死亡,而消失。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牆倒眾人推,像是將某個人給踩進了泥地裡,狠狠地用腳不停地碾,就能顯示出自己的高貴和與眾不同來,就能表示自己是乾淨的,無暇的。哈,怎麼可能,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純良者。一瞬間思想上的惡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