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挺巧合的。”“畢業後留在這裡的沒幾個,平時大家都各自有事,說起來,還真沒怎麼見過面。”厙言退出聊天介面,和許從一交談著,那邊崔頤點了他要吃的,沒開口說話,就手指指著選單上的品目。店員轉而詢問許從一他們還要什麼。許從一正準備說,兜裡電話忽然一陣震動,他掏出電話,原本以為是公司那邊有什麼事,當看清楚來電號碼時,心裡當即咯噔了一下。他臉色乍變,蹭地站起身,差點撞上站旁邊的店員,店員急往後讓了幾步,許從一捏著電話的手指骨發緊,他讓厙言點下菜,自己出去接個電話,店裡人多是多,但說話聲還不至於連線電話都聽不清,厙言頓時有點疑惑,但看許從一確實很著急的樣子,恐怕真的有事,便點頭應承。許從一走到店外,電話鈴聲響了七八遍,隨後自己停了。他低目盯著那串號碼,他雖然沒有備註姓名,男人報他號碼給厙言時,他記得那幾個尾數。十一個數字,在許從一眼裡,成了催命符一般。他甚至想就這樣將電話卡給取了,扔垃圾桶裡。可是隻能想想,不能真的這麼做,也不敢真的這麼做。他手指懸在電話號碼上,掙扎了那麼一會,按了下去。電話裡傳來機械冷漠的嘟嘟聲,嘟嘟聲響了兩次,被人接通。那邊的人直接喚許從一名字。許從一電話舉到耳邊,後面來來往往行人不斷,沒有誰注意到這個站在電線杆旁邊的青年。精神嚮導停在不遠處一個低矮的陽臺上,陽臺上擺放一盆綠色吊蘭花,枝蔓伸出到外面,有幾枝垂落在,在微涼的風中來回搖晃。厙鈞給了許從一一個陌生的地址,讓他現在過去。“我和厙言在一起。”許從一視線直直盯著街道對面一家商鋪上方的廣告牌,聲音裡帶著絲恨意。“是嗎?”厙鈞語調上揚,好似不相信許從一說的。“我犯不著騙你。”許從一縮著瞳孔。“諒你也不敢,那好,晚上八點鐘再過來。”許從一咬了下嘴唇,眸光當即暗淡了下去,沉默著,沒回厙鈞。耳朵裡似乎聽到一道笑聲,跟著就是剛才聽到過的機械聲音。嘟嘟嘟……電話結束通話,許從一胳膊還舉著,電話在耳邊貼著,過了有半分鐘之久,才被拿下來。他長長吁了口氣,調整暗沉的面色,嘴角彎了兩下,讓自己臉上儘量帶笑。回去店裡,店員已經把點的食物都端了上來,兩人都在吃著,當許從一過來時,卻是一起抬頭看著他。厙言隨口問:“公司打來的?”以她瞭解到的,許從一家人不在這個城市,朋友和她一樣,不算多,偶爾聯絡一下。理所當然的,就將這個電話歸至許從一公司。因為是謊言,所以回的時候,遲疑了半秒,厙言倒是沒立馬就注意到,反而是坐對面的崔頤,看出了許從一故作出來的輕鬆,知道那通電話,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吃過飯後,叫了輛出租,趕往對外開放的人名公園,路上堵了兩三次車,好在離得本就不算遠,約莫四十多分鐘後,抵達了目的地。還沒下車,從車窗玻璃裡就能看到,公園入口處人們絡繹不絕,下車後,三人靠得近,順著人群,往裡走。進了入口,一路往前,在又走了約莫五六分鐘,視野裡出現一個面上波光粼粼的湖泊,湖泊上一群白鶴撲扇著翅膀快速掠過。湖畔邊的眾人紛紛用手機將這一美麗的一幕給拍攝或者錄影下來。等厙言調出拍攝功能時,卻是晚了一步,白鶴已經飛了過去,飛躍到湖中的一個小島另一頭,隱匿了行蹤。厙言頗為失望地垂落下手臂,越來越多的人往湖畔邊聚集,不多時間,到處都密佈了人。湖邊沒有設立柵欄障礙物,一些人走到水邊,蹲下去,玩著水。許從一同厙言並肩站著,兩人左右手十指緊扣,崔頤在許從一右後方,這裡綠意盎然的風景,隨著微風浮蕩過來的涼意,沒讓他的心緒有絲毫的平靜,反而莫名間,覺得腦袋裡有什麼東西要爆炸開來,周圍晃動的人,此起彼伏的說話聲,甚至於連從天穹上傾瀉下來的絢麗光芒,也讓崔頤心生焦躁。他想後退,身後綠化帶,兩邊都堵了人。他擱在身側的手,手指動了動,視線落到許從一身上,落在他露在衣服領口外的那截修長皙白的頸脖上,好似看著那裡,焦躁不安的心,就隨之被安撫了。那若是碰他,會怎麼樣?崔頤這樣想的同時,胳膊已經摁在許從一右肩上,許從一正在同厙言說,白鶴應該等會就能重新出現,再等等就好。忽的肩膀一沉,許從一順勢擰過身,眉頭略揚了一點,倒是沒說話,用眼睛在問,什麼事。“我去下洗手間。”崔頤拿開手,指骨內曲,像是在握住什麼,不讓它消失一般。許從一點點頭,剛才過來時,看到路邊標誌上提示到有公共衛生間,便說道:“從那邊過去,儘快回來。”人群裡有人發出驚呼,將崔頤的聲音給遮掩了,大家拿手機拍攝著白鶴飛翔的優美身姿,許從一聽到聲音後,轉回頭。崔頤獨自一人背過身,走向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