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手術刀往肌肉虯結的胸膛下方正中間刺進去,尖端在微小的作用力下,就直接刺穿表皮,進到了裡面。研究員抬頭,往上方看,沒了眼罩束縛,男子眼睛凝住著這邊,研究員控制著臉上的扭曲,但眉目裡的勝負欲,相當明顯,對方平躺著,任由他解剖他的身體,研究員頓生一種自己勝利的喜悅感。他手下加大力道,手術刀往下方劃拉。猩紅的血肉隨之外翻出來,但忽的,研究員身體打了個寒戰,周身感覺到一種刺骨的冷意。手中動作因此一顫,鋒銳的刀刃就往旁邊偏移了一點。“……教授。”耳邊一道抖碎了的聲音,研究員正奇怪,助理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叫他,他擰回頭,見助理神情呆滯且驚駭地看著某個地方。他跟著對方眸光瞧過去,緊跟著他的表情也頓時變得驚悚。只見十多把泛著寒光的冰刃此時正懸空在天花板下,所有刀刃的尖端都筆直對準他們。研究員一口氣梗在喉嚨裡,他難以置信地擰動僵直的脖子,低頭去瞧實驗臺上的男人,男人漆黑眼眸如極地冰川裡被冰凍千年的寒冰,被對方眼睛鎖住的同時,研究員覺得自己墜進了冰窟,漫無邊際的寒冷侵襲上來,從他面板表層一點點一寸寸地擠壓進去。他呼吸著,吐出的氣息都立刻變成了白霧。冰刃在虛空裡安靜停了一會,跟著忽然激射過來,研究員腳下生了根似的,連移動一下,都無法做到。他眼睜睜看著冰刃衝到面前,刺進他體內,張開嘴巴,喉嚨立馬又被一把冰刃徹底貫穿。鮮血噴濺,瞬間就將乾淨反光的瓷面都給侵染地豔紅。研究員當場就斷了氣,身體直挺挺砸落下去,發出磅的一道重重聲響。助手早就被嚇得呆住,這會一動也不敢動,虛空中還有數把冰刃靜靜漂浮著,他幾乎連呼吸聲都摒住,生怕一個異動,那些刀刃就會像射向研究員一樣,將他身體給捅成篩子。耳邊開始有悉悉索索的聲響,地面出現透明的冰塊,整個實驗室,以實驗臺為中心,四周的冰塊極速蔓延。兩把冰刃朝著助手眼睛射過來,他駭得張大的嘴巴,能塞進去一個雞蛋,冰刃堪堪停在助手面前,只要再往前近一點,就會刺穿他的眼球。“開啟。”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傳了過來。助手身體僵硬,踩在冰面上,身體搖晃,走兩步摔一跤,但他這個時候已經感知不到多少痛,死亡的陰影籠罩著他,他心臟驟縮。下城的夜晚來得很快,回到屋子裡後,許從一和闞薇就再沒有出去過,屋裡有電視,鑲嵌在牆壁上,他們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裡面播放著不熟悉的新聞。桌子上擺放著一個象徵身份的手環,那是不久前在街道上看到的,其他人都有佩戴的物件。闞薇查詢了一下,並沒有得到任何有利的資訊。屋裡放置有足夠量的食物,還有特製的廚房,不過兩人都沒什麼心情做飯,就簡單吃了點東西。黑暗傾覆下來,不同前一個晚上,他們還一起看看下城的夜景,關了燈後,就換上睡衣,躺在了床上。誰都沒有閉眼,蓋著一床被子,但各自心裡,卻都想著不同的事。闞薇視線直直盯著正上方,彼此無聲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忽然的,闞薇像是決定了什麼,她翻過身,就趴在了旁邊許從一的身上。隨後低下頭,灰暗中吻住了許從一,她動作顯得很急躁,扒拉著許從一的衣服,吻得很用力,像是要確定什麼東西。闞薇扯開了許從一睡衣上的兩顆釦子,正要繼續往下時,她的手腕被被許從一捉住。嘴唇也被錯開,她吻到許從一的臉頰。闞薇猛地一怔,一行淚水毫無預兆地就從眼眶裡落了出來。她哽咽抽泣著,暗沉的房間裡,闞薇壓抑的哭聲,成為唯一的旋律。許從一扶著闞薇肩膀,坐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拒絕,一種下意識的行為,闞薇剛才撲過來的一瞬間,令他霎時想到了過去的某些場景,也是這樣的狀況,他被人圧在身下,無法逃離。那些他以為放置到記憶深處,不去想就暫時能避開的記憶,只是因為闞薇的親近,忽然就全部躥了出來。他意識到自己受到它的影響,他並不能像自己以為的那樣,真的就忘記了。他不僅沒有忘記,反而記得相當清楚。“對不起。”許從一沉默了不久後,在闞薇哭泣的聲音中說道。闞薇一個勁兒地搖頭,她要的不是許從一的道歉,她希望他們的關係有更進一步的發展,不是這樣發乎禮止乎情。可為什麼,許從一要拒絕她的投懷,他不愛她嗎?“為什麼?”闞薇一邊流著淚,一邊不甘心地問。許從一悲苦地笑著:“我沒法忘,就在剛剛,我想到……對不起,再等等好嗎?”“再等等?等到什麼時候?”闞薇搖頭,又哭又笑。緊攥著兩手,用力到指骨都發痛,許從一沒法給出一個準確的時間:“不知道,但肯定不是現在。”“所以……”闞薇抬手,抹去臉頰上的淚水,“那個人說的都是真的,不過為什麼他會知道,還有其他那些人,好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