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鐸走過去,門隨即自動從裡面開啟,闞鐸在原地站了一會,等到屋裡的場景變為熟悉的一幕後,頭也沒回跨了進去,鐵門在他們身後自動合上。這一覺似乎睡了很久,許從一睜開眼睛,看著純白的天花板。昏迷前,最後的記憶浮現在腦海中,他下意識就擰頭去看右邊肩膀,上面的骷髏指骨沒有了影蹤,微微動了一下,刺痛感並不強烈。他抬起手臂,把蓋在身上的被子掀到一邊,便見到肩膀上纏了數圈紗布。內裡傷口想必也擦了藥。“70,漲了十點。”系統在許從一手肘撐著床正坐起來之際,向他報數到。屋裡一道視線,在他剛有動作時,就立馬轉了多來,許從一低垂著眼簾緩慢抬起,撞進一雙直視自己的深邃瞳眸中。男人目光沉甸甸的,帶著一股力量,似乎將許從一整個身體都給纏縛住,呼吸在喉嚨底,微有窒意,許從一嘴唇蠕動,嗓子眼頓時覺得乾涸地難受。他適時將視線挪開,小心翼翼下床,身軀稍有搖晃,抓著床邊穩住身形,床邊放著一件襯衣,未及多想,就拽過來往身上套。單手扣了幾顆釦子,隨後在房間裡找了一圈,看到挨著玄關處低矮的櫃檯上放置有瓶裝的水,他一手扶著牆壁,慢慢走過去。順手拿了最邊上的一瓶水,剛想抬另一隻手臂起來擰開蓋子時,肩膀頓時一痛,他平靜的表情剎那間有變。肩膀的痛蔓延到整條手臂,哪怕什麼都不碰,痛感依舊不容忽略。低垂著眼簾,許從一盯著水瓶裡透明盪漾的水,他背脊並不完全挺直,而是略有彎曲,整個人,從後方,都散發著一種無端的脆弱和無助,像受傷的幼獸,孤寂尋求不到幫助。闞鐸那麼看了一會,隨後自沙發間起身,走了上去。地上鋪陳了暗色的地毯,但漸近的腳步聲,還是慢慢進入許從一耳朵裡,他沒有動作,由著闞鐸靠上前。闞鐸站在許從一身後,兩臂掠過他手臂到前面,將許從一手裡握著的水瓶給抽了過去,在擦一聲暗響裡,瓶蓋擰開,許從一眼眸晃了一晃,去拿開了蓋子的水瓶,不過手立馬輪空,水瓶卻是被闞鐸舉到了他嘴唇邊。闞鐸身體和許從一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並沒有任何部位相碰,但現在的情況就是,他將許從一整個人都給環在懷抱裡,許從一想躲開,前面是矮櫃,背後是闞鐸身體,而左右兩邊,更是被闞鐸的手臂給封住了路。他用舌尖舔舐了一下嘴唇,算是勉強的潤澤,這樣自然解不了渴,無聲猶豫了兩三秒,許從一張開嘴,瓶身被闞鐸握著,緩慢傾斜,冰涼的水立刻流進了口腔,許從一喉骨上下滾動,呑嚥著像是渴求已久的水源。“作為 闞鐸沒回話, 而是將許從一摟進懷裡,把彼此間這個吻逐漸加深。被迫承受著, 到衣服下襬被撩起來, 暖熱的手撫著後腰,許從一像是猛地驚醒過來,一把摁住闞鐸的手, 他目光冷冷注視闞鐸,無聲地拒絕。闞鐸貼上去,親吻的力量緩了下去,他輕輕吻啄許從一嘴角。“你不用擔心,但凡有我在一天, 都會護你無礙。”許從一眉頭緊擰。闞鐸在他冷沉的注視下,補充一句:“對了, 還有闞薇, 她畢竟是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家人。”“憑你一個人,你成功不了。”闞鐸的目的,再許從一看來,完全就是天荒夜譚, 怎麼都不會實現。這個人在實驗室裡被關了近四十年,思維已然和大部分人不同, 雖然他心中對於下城的人自始至終都過著安穩的日子, 微有不舒適,但還不至於希望他們都遭遇到末世,過深的怨恨, 只會讓自己慢慢迷失,他不會讓自己成為被憤怒控制的人。“那就好好看著,看這個海下之城,最後是怎麼覆滅在我手裡。”闞鐸語氣輕鬆地說著。許從一將臉側開,他看著攝像頭方向,不待感情色彩地道:“可以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