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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從一斂了斂神,無聲落座。司機見許從一坐穩了,發動引擎,汽車調頭,轉向左邊道路。滕芸頭偏向左側,沉冷的目光直直看著車窗玻璃外,極速倒退的幕幕街景,胳膊邊就坐著她喜歡的,同樣也喜歡她的人。觸手可及,偏又好像隔著一條無法跨越過去的巨大鴻溝,她在這一側,許從一在那一側。她多麼希望時光可以倒回到那一天,那天家族聚會,她根本就不該回去,不該讓許從一和她爸見面,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那天。她很怨,也很恨,心底有著一種想要摧毀一切、毀滅一切的衝動和渴求。既然她無法擁有許從一,那麼其他人也不行。滕芸眼眸一點點收緊,瞳低一片陰暗。回到滕家時,滕時越因公司有急事要處理,暫時沒回來,屋裡就滕芸和許從一。決定好不再和滕芸糾纏,許從一一下車,就快步進屋,完全沒有等滕芸。滕芸推開門下車,睥了眼許從一,臉色十分沉暗地走到後車廂,讓司機開啟後面,滕芸菗開後車門,一臂進去,從裡面提了一個黑沉沉的箱子。箱子裡不知道裝了什麼,但很重,是可以肯定的。把箱子提到屋裡,在客廳中間,休息了一會,滕芸繼續往樓上提,提到了她的房間裡。在書桌邊坐下,滕芸拿出手機,上面有個影片,是那天在自助餐廳那會,她悄悄錄下來的。清幽美妙的鋼琴曲,自手機裡飄逸出來,音符跳躍中,似有誰在耳邊低語訴說片片柔情,滕芸垂著頭,將耳朵貼近手機。她眼皮半眯,表情沉醉迷離。她產生了幻想,幻想這會就是當時,幻想著自己很幸福。音樂聲在快要接近尾聲時,忽的戛然而止。滕芸忙拿過手機,想繼續聽,意外的,手一滑,手機啪一聲,砸在地板上。滕芸愣了愣,彎腰去撿手機,抓到機身後,眼驀的一寒,振臂一揮,又是咚的一聲,手機撞上硬實的牆壁,頓時四分五裂。一掌攤開,捂住臉頰,沒一會,有透明的液體從滕芸指縫中滑落出來,無聲無息落下。黑暗逐漸蔓延,當拿開手時,滕芸臉上雖還有淚,眼底是一片狠絕。目光遊弋間,落在剛才拿上來的箱子。她緩緩走過去,蹲下身,開始將箱子一點點開啟。當聽到門外有一道腳步聲時,滕芸站直身,她輕聲走到門後,略側過頭,耳朵仔細聽著。腳步聲一直往裡,到某個房間門口停下,再後來是細小微弱的開門聲,以及隨之而來的關門聲。滑開手機開鎖鍵,滕芸看了下時間,十點過,差四分鐘到十一點。轉頭回去,從箱子裡拿出放置在裡面裝有濃稠液體的瓶子,滕芸在屋裡晃了一圈,沒找到打火機,樓下應該有,她拉開門下樓,在茶几上找到一隻打火機。上樓後,滕芸走到她爸滕時越進去的那間屋子外,她抬起手,握住門把。她知道,只要輕輕往右邊一擰,門就會自然開啟,她就能看到裡面的人,滕芸視線停在自己手上,她做了個虛擬的擰轉動作,最後的最後,指骨曲著,將金屬門把都給捂熱了,還是沒有開門。大約過了有半個小時,也許是一個小時,門裡傳來一些異樣的聲音,壓抑著,喘息著,那道聲音隨著時間的慢慢行進,偶爾尾音會發顫,好似被誰扼住了喉嚨般,有時候也變得曖昧不堪,像是在做著某種不可言喻的行為。滕芸嘴巴張開,咬了下下嘴唇,握著門把的手,在細細微微發著抖,用了很大的剋制力,才沒有直接推門而入。在門外站了半夜,直到屋裡的聲音停歇,什麼都不再有時,滕芸菗回手,長時間沒有動過,血液不流通,指骨發麻又發硬,用另一手揉搓著指頭,她返身回屋,躺進被窩裡。屋裡燈未關,一直開著,滕芸就那麼眼睛發直地盯著頂上的天花板,到天剛破曉,她驚地從床上坐起來,幾乎是用跑的,奔出房間。跑到樓梯口,見滕時越在玄關處換鞋,男人十分敏銳,朝向高處抬眸,凌冽眸光刺得滕芸心下就是一緊,某一瞬間,讓她有種所有隱秘的事都無所遁形,被滕時越給全部看透了一般。好在男人只是看了滕芸幾秒鐘時間,開門,快步離開了。滕芸心臟砰砰砰跳動,她掌心摁著左胸,努力讓緊張的情緒緩和下去。到屋裡拿了打火機和汽油,滕芸面孔中帶著一種病態的扭曲,唇角邊的笑也瘋狂到可怕瘮人,她一步步朝著許從一所在的房屋走。這一次,沒有猶豫和停頓,擰開門把,滕芸走進去。屋裡瀰漫著一種未及完全消散的猩檀味,呼吸一下,鼻腔中滿滿的氣味。滕芸臉上的笑陡然凝固,她轉目看著床上側身躺著的人,青年半邊臉頰陷入到枕頭裡,頭髮微微凌亂,嘴唇血染了一般豔紅。估計昨晚被欺負得狠了,這會還沒醒。走近到床頭,她半身彎下去,俯視許從一,這是她沒有見過的樣子,臉還是那張臉,眼尾帶著點情裕的紅,熟透了一般,被人採摘過了。青年在另一個男人身下,而不是和她在一起,他成為接受方,接納著另一個人。滕芸指腹觸到許從一嘴唇,往下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