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秀冷得上下牙床都相互撞擊,發出輕微的一連串聲響。許從一則冷得縮了縮脖子,女鬼沒停下,繼續飄蕩,飛過一個小的門,進到裡面。門裡,能看到的地方,和外面一般無二,空曠寂寥。許從一緊了緊握著的手,對嬴秀道:“不會有事的。”“嗯。”嬴秀點頭,開弓沒有回頭箭,她選擇跟過來,就不能因為恐懼,而提前放棄逃開。她告訴自己,為了身邊這個人,不管前方有多艱難,道路多崎嶇,她都會牽著他的手不放開,不會再讓他單獨去面對。走進女鬼待的房間,屋子中間天花板上一盞節能燈,晦暗不明。對面,陽臺的地方,一個黑色高大人影背對他們而站,男人一身衣物,比永恆的黑夜還黑,他兩臂放在身前的檯面上,後方腳步聲漸近,似未察覺,也可能是渾不在意。女鬼飄在陽臺外,懸浮於半空中。許從一和嬴秀慢慢地、沉默地往前走。走到男人身側,嬴秀先出聲。聲音低淺:“二叔。”許從一就沒稱呼了,也沒人注意到這一點。“你找我過來……”許從一試著詢問。男人忽然轉頭,灰暗中,一雙眼眸鋒利地如同鷹隼,瞬間鎖住許從一眸光。許從一以為他要說點什麼,下一刻,男人視線移到嬴秀臉上。嬴秀在他冷漠無波的注視下,手心出汗,腳下寒氣升騰。“對、對不起,二叔,不關從一的事,是我執意要跟過來。”不想讓嬴勾怪責許從一,嬴秀主動說道。“來了就來了吧,接下來好好看,千萬別出聲。”在說道最後那句話時,嬴勾唇角彎了個轉瞬即逝的笑。嬴秀忙慌不跌地點頭。許從一已轉開視線,看向外面,一個特別大的圓形廣場。廣場上意外的不是空無一物,而是有著數十人。他們圍在一塊,周圍拉了光亮璀璨的燈線,十色光芒,將人群所在的地方同周圍的昏暗隔離開,像是兩個世界一樣。燈光下,可以見到各類酒水飲料,還有不同品種的食物。應有盡有。“他們……”嬴秀壓低了嗓,小聲對許從一到,忽的,左前方空氣有了波動,恍惚間,一抹血紅若隱若現。嬴秀驚得立馬止了聲,她死咬著唇,把滿腹的疑竇壓在肚裡。她二叔可以見鬼,可以和鬼魂交流,那麼這附近,指不定就有那些東西在。嬴秀掀了掀眼皮,去看男友許從一,就見到神情猛得乍變,好似看到什麼特別可怖的東西。順著許從一視線過去,想看一看捉住他目光的是什麼,下一刻,嬴秀嘴巴張開,極度驚恐中,聲音一點都發不出來。 系統:“逢魔時刻!”系統對空曠廣場上, 正在上演的一幕,冠了一個名詞。逢魔時刻?許從一在現實世界那會, 有段時間倒是挺沉迷靈異類小說, 這個名稱相對的,不算陌生。在某些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場所, 會有大量的鬼魂蜂擁出現,且即便是普通人,都能夠在那個時間點,看到那些鬼魂。抓著自己胳膊的手,指骨緊緊收攏, 給他帶來一點鈍痛。許從一餘光瞥過去,女主嬴秀面部表情乍變, 瞳孔不自覺外擴, 眼睛幾乎暴突,她眼睛死死盯著廣場方向,看著從正中間的平地上,瘋狂外湧的一隻只形態可怖的鬼魂。廣場裡, 前來聚會的人們正歡喜雀躍,都滿心激動地投入到這個特別的夜晚中。然而當曹越開了瓶啤酒, 高高舉起來, 為這次的聚會,做一個開場白時,四周虛無的空氣陡然一陣波動, 隨後,腳踩的地方,好像有什麼東西即將要從裡面衝出來。一些人開始面面相覷,這裡陰森恐怖,他們聽說過關於這裡的一些傳言。而其中一個,據說這個位置,古早以前,是一座亂葬崗,在幾十年前的某個特殊混亂時期,找不到食物果腹的人,會自動拖著頹敗孱弱的身體,到這裡來坐著等死。每天都有,死人的屍體逐漸堆積成山之後的幾十年裡,這裡有過一次山洪暴發。將屍骨徹底掩埋。到近幾年,城市發展迅速,人口密度越來越大,城市開始不斷的往外延擴大,然後擴到了這裡來。只是時間久遠,那些過去發生的事,在人們交口相傳中,慢慢的,事件衍生出來許多版本,而亂葬崗這一項,只是其中之一,別的版本,形形色色。就算這會的建築公司,將裡面的樓宇嚴格按照五行八卦的方式來修建,來這個聚會中的人,知道的卻是不多。有道聽途說的,但大家多半一笑而過,當做無稽之談。作為主會者的曹越,比起其他人,知道得要多一點。亂葬崗這個,他不僅相信還十分篤定,事件是絕對真實的。其中之一的建築承包商和他有點來往,對方在樓層動工前,還特地去找了當地極有名氣的道士,請對方來這裡做法,將下面的萬千冤魂給再次鎮壓。因著修建房屋,必然會挖地基,而挖地基,恐怕就會驚擾到那些深眠下面的鬼魂。這一帶,差不多每年,在特定的時間點,都會發生一起命案,路過這裡的人,有的為了抄近道,直接從中間穿過去,然後就會意外摔倒,腦袋磕上雜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