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他左手邊的一戴棕框眼鏡的人暗中撞了他胳膊,同事一轉頭,看到對方朝他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哈哈,隨便問下。不過說真的,你每天帶的菜都不重樣,而且看起來也相當好吃。”同事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見許從一自飯菜中抬起頭,眼眸澄亮,似有疑惑,忙擺手解釋,“不是啊,不是想吃你的。我對燉菜這一類的,都不大感興趣,僅僅是羨慕而已。”“過幾天公司舉行活動,你不會還不去吧?”因著這兩個多月來,公司所賺取的利潤,相當於去年整整一年的,公司方面決定好好犒勞一下員工,分兩批次,到其他地方遊玩。相較過去,都是他們私底下聚會,許從一總是缺席,他們勉強能理解,可要公司的活動也不參加,那就有點說不過去。“……應該會去。”許從一的回答仍不確定。“什麼叫應該啊?難道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同事很費解。“不,需要回去商量一下,這事我不好做決定。”許從一道。同事們你看我,我看你,從彼此眼裡都看到了詫異。但未繼續追問下去,例如許從一要回去和誰商量,這個問題,他們問過,知道不會有明確答案。這天臨時加班,許從一晚上八點左右才回去。補凜提前做好飯,給他打電話,得知後將飯菜都保溫,自己也沒吃,在客廳看電影打發時間。窗戶天色黑壓壓的,空氣潮溼,外面極風肆虐。補凜公司比許從一遠,走得早一些,不知道許從一帶傘沒有,補凜拿了把雨傘,出了房門。特別巧合,剛到小區門口,就看到許從一開車進來。補凜在一邊人形道上,看著許從一的車自他身邊悄然滑過,對方同樣看到他了,不過看了一眼,立刻淡漠地移開眸子,神情間都是凝滯的冷意。打著傘,步至車庫出口,悠長的隧道晦暗不明,一個修長的影子漸行漸近,黑暗隨著他的靠攏,漸次退開,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光速倒退,補凜視野中,只存在這麼一個人,色彩鮮活的人。他似乎聽到自己靈魂的聲音,在發出嘶吼和吶喊,他是你一個人的,他屬於你。胸腔中溢滿幸福和喜悅。補凜等著人走到身邊,傘舉過去,兩個成年人,一把傘的空間,顯而易見狹小了。補凜往外側讓開一些,把傘都遮在許從一頭頂上方,雨水朝著他露在傘外的半身密密麻麻墜落。只幾秒鐘時間,差不多都溼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