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惠很喜歡這樣自然的景色,換上了平底鞋,步伐走得比許從一還快。山路越往前面走,鋪陳的石板越窄小,有的地方,僅供一人行走。許從一跟在補惠後面,不時拉著她手腕:“慢一點,路很滑,小心摔到。”“知道啦!”補惠嘴裡這麼說,腳下速度沒減,反而更快了。在看到前面幾十米有個從高處懸崖直墜下來的瀑布,她激動地跑了上去。同行的人被他們拉在身後很遠,許從一看到補惠像在平地上跑一樣,全然沒有顧忌,一顆心陡然提了起來。追上補惠,許從一站補惠身邊,沒多少心情看壯觀的瀑布,一臂擱在補惠背後虛護著她。“這裡太漂亮了,從一,幫我拍一下。”補惠兩臂張開,興奮開心地道。“換個地方,這塊石頭太滑,我怕你站不穩。”雖然這是女主,假若真的摔下山崖,肯定也死不了,許從一覺得防範於未然更好點。補惠只當許從一過於謹慎:“好好,你幫我拍一張,我馬上下去。”石塊邊沿漲了一些鮮色的青苔,許從一不好強行將補惠拉下來,道:“就一張哦。”“好!”補惠笑容爛漫。許從一往後退了幾米遠,將手機調到照相功能,對準站在巨石上方,雙臂斜向上張開的補惠,在咔咔咔聲音中,連拍了數張。收回手機,許從一目光直直看著補惠,補惠開心地走下巨石,走到許從一身邊。落在山路下方的另外幾名同遊者這個時候,都爬了上來,在目及到飛流直下的漂亮瀑布時,都發出陣陣驚呼。其中一對看起來年齡和許從一他們相仿的年輕男女,一前一後,手拉著手,奔跑了上來。太過興奮,沒注意到石塊上有滑膩的青苔,一腳踩下去,前面那個女孩身體就朝挨著她不遠的補惠身上倒過去。補惠一時被驚住了,完全沒反應過來,雖說許從一發現的及時,可仍舊晚了一步。女孩撞倒補惠,她自己結結實實摔了一跤,至於補惠,則相當不幸,她身側就是陡峭的懸崖,一聲尖叫,補惠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倒向懸崖下。許從一撲過去,拉住了補惠胳膊,下落的速度和力道都太大,加之石面太滑,許從一和補惠一起摔了下去。兩個人順著山壁往下方滾落,許從一將補惠緊緊護在懷中。幾秒鐘的時間,幾乎是一個呼吸間,二人墜落到山底。崖上的幾人愣的愣,怔的怔,有好一會才相繼回過神,有的慌忙拿手機報警,有的撲到崖邊往下方看。許從一後背著地,凹凸不平的石礫咯得他身體,沒有一個地方不痛。補惠在他懷裡,避免了最直接的衝擊,由於在翻滾過程中,腦袋撞到閃避,這會直接昏迷過去。“女主傷得怎麼樣?”系統:“輕微傷,就額頭一點皮外傷。倒是你,估計腳骨骨折了。”“有止痛藥吧?”系統:“有,等等啊。”在系統找藥的間隙中,許從一將趴她懷裡的補惠小心翼翼扶起來,脫了外套墊在地上,扶著補惠坐上去。也同時,他拖著已經全無知覺的右腿,用手抓著地面,把自己挪過去,和補惠肩並肩靠著。翻出兩人的手機,這裡訊號不好,撥不出去電話。上方有人在大聲喊話,詢問他們那裡情況怎麼樣,許從一渾身都痛,一開口,嗓子眼撕裂,沒力氣做出回應。那名始作俑者,嚇傻了一樣,雙手無措地站在路邊,她男友聯絡上警方,對方位置離這裡有點遠,加之是山路,無法開車過來,救援人員最快都要兩個小時才能趕過來。山裡天色暗得早,這會太陽西沉,暗色夜幕已見雛形。旅行團負責方同樣接到了許從一他們出事的電話,帶著當地幾名熟悉路況的人匆匆趕了上去。等他們到的時候,已經一個多小時過去了。許從一吞服了系統給的止痛藥,渾身倒是不怎麼痛。但由於外套給補惠坐著,裡面就穿了一件毛衫,夜風肆虐,吹得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寒冷一寸寸、一分分從裸露在外面的面板毛孔瘋狂鑽進體內,連帶著五臟六腑,四肢百骸,都開始發抖戰慄。“禦寒藥呢?有沒?”太冷,牙齒都咯咯咯打架,許從一又問。系統:“有是有,但這類藥物,不能治根,只是截斷你對冷熱的感知,這個時候的寒冷可以讓你保持精神,不至於睡過去。如果寒冷也不能感知了,你可能會睡過去。”許從一仰頭望上方看,周圍都是叢生的雜草樹木,遮擋了視野,讓他看不清上面具體什麼情況。“旅行團帶人來了,應該不久就可以脫險,不用擔心,不會出事的,你身邊這個可是女主,就是世界末日,她也死不了。”許從一將手機電筒開啟,照著這方溼沉暗黑的空間,時間緩慢又艱難的前行,寒冷的確讓許從一疲憊的神經得到刺激,他偶爾眨下眼,大多時候看著一個虛無的地方,眸光毫無波動。過了一個多小時,上面的吶喊聲更大了,有人拿著喇叭朝底下呼喊。許從一舉起手機,希望他們可以看到手機的燈光。人們依稀看到有亮光,又等了十幾二十分鐘,許從一聽到窸窸窣窣堅持靠近的聲音。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