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甚至於將附近林間入睡的鳥兒都驚醒,振翅飛出樹林。臧銳等的就是許從一這句話,抓著許從一肩膀將他強行掰過身,反剪許從一雙手,用繩索捆縛在了他背後。鬆開許從一身體,臧銳揚手指向右邊灰黑的一處地方:“那裡有梯階。”雙手被縛的許從一無法憑藉自己力量爬上欄杆,臧銳於是給他指路,可以走進水庫裡的路。許從一往黑暗中望了眼,一時間沒有動。“怕了?現在後悔來得及,只是這樣一來,你就必須立刻從臧敏身邊消失,徹徹底底地消失。”臧銳給許從一自主選擇的權利,像許從一這樣的人,他見過很多,嘴裡好聽的話誰都會說,但真的讓他去做什麼的時候,最先想到的,永遠都是自身切實利益。他不信這個一無是處的青年真的會甘心為臧敏捨棄生命,他等著許從一反悔。許從一沒有讓臧銳如願,他說了最後一個請求,請臧銳給臧敏帶句話‘我這一生就是為你而活,如果離開的代價是死,那麼我心甘情願赴死’。走下階梯,許從一十分從容,甚至於臧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竟然看到青年嘴角帶著笑,他欣然赴死,因為這是為他所愛。臧銳心裡突的就冒出一種古怪的情緒,有憤怒也有嫉妒。可他在憤怒什麼,又在嫉妒什麼。梯階下方連線的是一個緩衝帶,水深一米多,許從一站在緩衝帶上,剛還以為臺階走完就直接是深水區,更以為臧銳是想殺自己,然而都是他多想了。這個男人只是嚇嚇他,許從一一口氣緩了點。只是已入深秋,湖水冰冷刺骨。沒站多會,許從一牙齒都開始不受控地打顫,工作關係,經常熬夜,這具身體其實沒表面看起來那麼健康。忽然變故陡生,腳下一股激烈暗流湧動,許從一沒怎麼站穩,身體一歪,就朝深水區倒了下去。水面被攪動得水波盪漾,周遭一片死寂,沒多會,連水面也完全恢復平靜。好像什麼都不存在過一樣。臧銳垂目,把一直處於關機狀態的手機開啟,無數個條簡訊轟炸過來,基本都來自一個人。一條資訊也沒有看,臧銳放回手機。離開前下意識擰頭去看站水中的那個單薄瘦消的身形,出乎意外的,除了安靜無波的湖面,沒有看到任何東西。跑了?應該不會,這裡就唯一一個出口,許從一要離開,必然得從他面前經過。人沒走的話,就只有一個可能了。他墜河了。因為他的逼迫反對,所以傷心絕望,就自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