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藤蔓卷著高處的樹丫,往別墅快速返回。離得有段距離,忽地聽到一道驚叫聲, 這道聲音發自許從一口裡,侴峰當時心裡就咯噔了一下,以為許從一出什麼事了,立馬就加快步伐,極速飛奔回去。連正門都不走, 直接從窗戶闖入。玻璃窗從裡面反鎖,侴峰撞破玻璃, 在飛濺的玻璃碎片裡, 躍進房裡。沒來得及看具體情況,猛地衝向床鋪方向。當他來到床鋪邊時,一眼就瞧到滾落在地上的小樹人,小樹人昨天剛出生, 上半身還紅彤彤,眼睛這會正大大張開, 墨色棋子般的眼珠這會盯著坐在床鋪上的青年。青年兩眼彷彿要鼓出來一樣, 神色間全是驚駭和難以置信,他聽到了玻璃碎裂的聲音,跟著脖子僵硬地擰過去, 看著進來的侴峰。嘴唇微微泛白,哆嗦著,聲音斷斷續續。“這裡、是哪裡,它……它是什麼?”只是睡了一覺,醒來不但看到身邊躺了一個赤身的小樹人,更令許從一感到驚恐的是,小樹人還不斷想往他身上爬,它下半身那些細小扭曲的藤蔓,激動又瘋狂,一碰到許從一的手臂,就讓他身體內裡有一種詭異的顫麻,甚至於他似乎想去將小樹人抱起來,就好像、好像它是他的孩子一樣。但,怎麼可能。一定是在做夢。許從一揚起手,就給了自己一耳光,臉頰頓時火辣辣的痛,很痛,所以不是夢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一點印象都沒有,他不是應該在酒店,和侴雅在一起,今天是他和她的訂婚日,他不該在這裡,更不該和侴峰有什麼關聯。許從一掀開被子,拖鞋都沒有穿,就往門外走。地上碎玻璃片四濺,他光腳踩在玻璃片上,尖銳的玻璃瞬間割傷他的腳,血液流淌出來。小樹人看到許從一要離開,連看都不看它一樣,嘴裡發出咿咿呀呀可憐淒厲的聲音,身下藤蔓們激烈地遊走,忙去追趕它的母親。細小的藤蔓眼看著要纏住許從一腳腕,許從一余光中看到小樹人追來了,立刻大喊一聲。“別碰我。”小樹人被這道聲音嚇得一怔,它愣了愣 ,小嘴巴撅起,卻沒有放棄,整個樹爬過去。“麻……麻……”小樹人自然和人類嬰兒不同,而侴峰和許從一的情況,也不同於他的母親還有父親。一天時間都不到,小樹人就可以發出一定的聲音,不過不清楚。雖說如此,這個聲音具體是什麼,許從一很清楚。他其實早就有一定的預感,他一直都努力迴避著,本來打算等訂婚後,就立刻找機會去把肚子裡的東西拿掉,事情不該是這個發展。無論如何都不該這樣。許從一眼睛瞬間就漫出了紅血絲,他瞪著小樹人,想用憎恨的目光,可是當他看到小樹人純潔無辜的眼睛時,怨恨卻沒法順利表達出去。房間裡開始有血腥味蔓延,許從一覺得胸口悶得慌,好像要喘不過氣,他顧不上腳底的痛,加快步伐。但還沒等他走到門口,身體就被人攔了下來。一隻堅實的臂膀直接從腰際橫過來,攔腰抱起他,然後兩三步,走回到床鋪邊。被人放在床上,許從一表情怔怔的,忽然眸光猛烈閃爍,跟著他一把推開面前的人,這次直接用跑的,腳重重落在地上,發了瘋一般,衝向門口。侴峰沒防備許從一忽然發狂,等到人都跑到樓下,他看著空蕩蕩的雙手,旋即跟下去。從屋裡到屋外,一路都是猩紅蜿蜒的血跡。許從一跑到樓下客廳,直奔玄關。侴峰從二樓上凌空跳下去,身形矯健,他視線盯著許從一的背影,一瞬間都沒有轉移。在許從一手握上門把,拉開門時,侴峰閃身過去,擋在許從一面前。他抓著許從一雙手,並把他往屋裡推。許從一這會已經情緒失控,根本不在乎他和侴峰力量等級差多少。手被抓著,他就用腳去踢侴峰,侴峰身體硬實,許從一的腳踹上去,跟踹中一根鋼筋一樣。看踹不開侴峰,許從一狠狠瞪著對方,身體靠上去,臉一低,一口咬住侴峰的脖子。侴峰臉色變了一變。咬破侴峰的頸項,唇齒間立刻就嚐到了濃稠的鐵鏽味道,箍著自己的手一點都不見放鬆,許從一隻好更加用力。鮮血從破裂的地方流出來,沿著侴峰修長的脖子,一直往身上蔓延。過去了有好一會,兩人都維持著看起來像是擁抱的姿勢。到許從一牙齒髮酸,侴峰還是沒有放手。侴峰感覺到手裡微微有點熱,他將許從一兩手反剪在他身後,在許從一看不到的位置,攤開掌心,看到小冊子上一行提示。“女主正在趕來的路上,讓她徹底死心。”鬆開牙齒,許從一頭一偏,就把嘴裡的鮮血都給吐了出去。他嘴唇被鮮血染得血紅,臉色也因為整個人太過激動,泛出不健康的紅色。“你到底想怎麼樣?”許從一壓著聲音狠狠地問。侴峰合上小冊子,把視線移回到許從一面上。“這個答案,我想,我之前告訴過你了。”經許從一這麼一鬧,侴峰原本算是喜悅點的心情,現在完全沒有了,聲音冷的裹了一層寒冰。“不可能,我也再告訴你一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