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見她執拗,點頭笑道:“好吧,但我不氣你。”清妍這才開心起來,伸了手指:“明年我們再一起猜燈謎。”安然勾了手指,對對勾:“明年還要一起猜燈謎。”兩人相視一笑,又鬧了起來。夜裡,安然洗漱好就寢,沈氏在旁和她說話,聊了會便說道:“不知怎的,今日張府和秦府那都有媒婆過來,要替她們家公子與你做媒。”安然笑道:“自從爹爹做了丞相以來,好似一直有人說媒。”沈氏笑道:“此次稍有不同,他們兩人都說與你有一面之緣,十分合眼緣。”安然想了想,該不會是昨夜那兩個隔岸觀火的少年吧,慎重起見,便直接道:“女兒還不想那麼早訂下這些。”沈氏笑笑:“知你心思,孃親不會強迫你,睡吧。”安然躺□,遲疑片刻問道:“爹爹還沒回來?”沈氏神誰微黯,強笑:“很快便回來了。”“娘,讓爹爹別飲那麼多酒,對身子不好。爹爹最聽孃的話了。”沈氏應聲,又道:“方才你趙姨派人送帖子來,說後日你們要上學堂不得閒,所以明日兩家人一起去釣魚放風箏。”一聽可以玩又可以吃,安然自然答應,欣然道:“嗯!”沈氏刮刮她的鼻尖:“就你最貪玩。”“嘻,娘早點睡。”“嗯。”☆、八月紙鳶 皇宮酒宴八月,入秋,微涼,風略急。郊外綠意仍是蔓延七里,附近沒有高大樹木,也無巨大岩石,唯有蒼翠青草,在深秋來臨前最後一次染綠大地。青草地上已架起了大大小小數十個帳篷,都是來這郊遊垂釣歇息時準備的。這裡湖泊並不深,但魚兒肥美,岸邊架起籬笆,免得孩童放紙鳶時不小心跌入湖中。沈氏領著家中孩童前去赴約,久未一起出來,一路上甚為熱鬧歡喜。到了那,便拿著各自挑的紙鳶去放了。趙氏也帶了嫡庶子女出來,入了帳內,便見沈氏已在沏茶,當即笑道:“來的倒早。”沈氏笑道:“剛坐下沒多久。”又讓宋嬤嬤拿了放在木箱裡的紙鳶給他們,“尚明他們在北面放紙鳶,你們也去熱鬧熱鬧吧。”李瑾軒和宋祁早已過了那玩鬧的心,遠遠在空地上看著他們玩鬧。沈氏和趙氏在帳內閒聊,其他姨娘未跟隨,只有兩個嬤嬤伺候在一旁,其他丫鬟在外頭。聊了許久,宋嬤嬤去外頭看了看天色,進帳報道:“稟宋夫人、太太,已到午時。”趙氏笑道:“喚他們進來用食吧。”兩家十一個孩子陸續進來,圍著簡便桌子坐下。下人從食盒裡一一拿出飯菜,因用暖爐墊著,菜仍是熱著的,蒸騰著熱氣,又是在寬敞帳篷內,分外新鮮有趣。安平還在想著湖裡的魚,不肯吃飯,嚷著要去釣魚。她自小就養在老太太身邊,開口要什麼李老太都會慣著她,人又還小,禮儀上差了些,沈氏也喚不住她。李瑾軒笑著嚇唬她:“個子才那麼點,待會到了湖邊,不是你釣魚,是魚兒釣你。”安平朝他吐舌頭,比劃道:“魚兒才巴掌那麼大呀,平兒比一筐魚還大,怎麼會被它釣走。”眾人忍不住笑笑,安平往安然那挪了挪:“然姐姐最好了,然姐姐帶我去,不理他們。”安然摸摸她的頭,認真道:“好,乖乖吃完飯,然姐姐就帶你去好不好?不吃完不去。”安平想了想,點頭:“嗯。”吃過飯歇了一會,安然就帶她釣魚去了。趙氏笑道:“不過大了幾歲,卻像個小大人。我家敏怡的心思還是個小姑娘,該向安然學學了。”沈氏輕輕搖頭笑道:“到底還是要像孩子的好。那丫頭就是讀了太多的書,她爹早早給她理了個書房,她的姑姑又總是差人捎許多書回來,早就讀成小夫子了。”趙氏問道:“可是那李三妹?”“正是。”趙氏與她熟絡,倒也不避嫌:“那李三妹的名聲也是響遍了皇城,我倒還記得,我那叔嬸曾去替人向她做過媒,也碰了一臉的灰,如今那人都有四個孩子了,李三妹倒還沒嫁。”沈氏笑笑,也不多加議論。李瑾軒對這些家長裡短沒有興趣,和宋祁一道出來,又想起了什麼,笑道:“你不是問我可有什麼異國書籍,待會你可以問問安然。她的書都堆了四個書架子,滿滿一屋的書。若非搬了宅子,母親給她換了個書房,怕那書都要堆到房梁去了。”宋祁方才也想到這點,只是畢竟安然是姑娘,他一個外姓男子到底不好意思問。見李瑾軒說起,也有所顧忌,笑道:“到底還是有些不好。”“以安然的性子必定不會拒絕,只要你將書原封不動交還就好,若是損壞,那別說借書,日後見了也會疏離你。”李瑾軒又道,“你是愛書之人,我倒是不擔心。不如這樣,我去與她說,就說是我借的。”宋祁忙說道:“不可,那與騙她有何不同,謝過尚清好意,我自己去問問。”安然此時正在湖邊教安平掛魚餌,甩進湖裡便讓她好好握著魚竿:“可不要亂動哦,不然魚兒就跑了。”安平用力點點頭,一臉認真:“嗯。”安然笑笑,自己也掛了個,正要甩出去,就見旁邊光源微暗,偏頭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