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見他面色複雜,忽然也想起昨日在王府的話,說道:“昨日王妃對我說,她想要給你找個賢惠的媳婦,平江侯和秦少保家的姑娘就不錯。”賀均平愣了愣,母妃這是拐彎和她說不要她做媳婦麼?生怕她猜到什麼,淡笑:“母妃又在說這些了。”安然見他有了笑意,微鬆了一氣:“世子哥哥可算是笑了。”賀均平怔怔然一會,摸摸她的頭,心中微酸:“快些長大吧。”若是再不長大……真怕會有許多變故而做了別人家的媳婦。☆、君如磐石 我如蒲草君如磐石 我如蒲草過了幾日,清妍便去李家找安然,一進門就見李瑾軒要出門。李瑾軒見了她,到底還是有些不自在,可清妍素來“沒心沒肺”慣了,全然不在意這些,還朝他擺了擺手:“尚清哥哥要出去嗎?”李瑾軒答了一聲,便見她俏皮的身影從身邊跑過,出了大門,書童笑道:“清妍郡主的心胸之寬真的非一般姑娘可比,少爺可能是錯過了個好姑娘呢。”那日的事他這做書童的也聽見了,看見她哭著跑開,又失蹤了大半日,還以為少爺要被興師問罪遭殃,誰想根本就沒這回事,人家郡主好著呢。李瑾軒沒有作答,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哪裡真會喜歡,若是說喜歡,那倒是騙她。安然正在屋裡抱著暖爐看書,她想到亭子去,宋嬤嬤偏不許,怕她吹壞了身子。屋裡暖如初春,倒是起了睏意,睡意正上來,便聽見外頭傳來熟悉的腳步聲,片刻就聽門外丫鬟喚了聲“給郡主請安”,便下地去接她。清妍進來便說道:“你們家也那麼早就打掃,到處溼漉漉的,討厭極了。”安然笑道:“知道你最不喜陰天,趁著今日天氣好,又快年底了,母親就使喚他們打掃。誰想你就過來了。”清妍笑笑,坐上椅子,宋嬤嬤取了暖爐給她。過了一會她便說道:“我找人去學堂打聽了安陽的事了。”安然頓了頓:“如何?”清妍面色也稍頓:“她們都說安陽人挺好的。”安然稍感奇怪,莫非安陽真的只在他們二房人面前表現得跋扈不講理?她猜來猜去漏了一點,安陽能在進鳳凰苑是託了李仲揚的福,但實際家中無人撐腰,在一眾官員孩子面前到底還是低了一等,她如何能跋扈的起來?為了自保,自然做事小心翼翼,和她們處的好。所以清妍讓人去問,便都說是個謙讓的好姑娘。清妍也沒多說什麼,許久才道:“安然,我珍惜你,也珍惜安陽。所以即便你們有什麼過節,也不要再詆譭她了好嗎?我不想失去你,也不想沒了她這個朋友。”安然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若是再說安陽的不是,怕在清妍眼裡,就是自己小心眼了。輕嘆一氣,心裡略覺苦悶。大年初一,依舊是去皇宮飲宴。皇帝賀奉年依舊是招了她來身邊坐,又賞了她玩意兒,一回生二回熟,安然這回真的淡定如常了。過完年,安陽十五及笄,陸續有媒婆上門提親。連李老太也問了情況,都有哪些說媒人。韓氏心生煩意,人是不少,好看的少年郎也有,可偏都是些小門小戶,他們李家真的落寞如此了嗎。本來還想沈氏替她牽線搭橋,畢竟人家是高官夫人,門路廣,可偏二房不聞不問,參加過及笄儀式後便作罷,氣的她罵二房通通是白眼狼。安陽倒不急,如今她和清妍玩的好,隨她去參加宴席,見的公子也多。還有幾個曾有意無意問過她意思,可仔細問問,竟然是要討了她去做妾。她李安陽還沒墮落如此!這日難得出門,安陽立刻去王府找清妍玩。清妍許久未見她,也想念的很。兩人相約出去玩,到了門外,便見賀均平進門,安陽當即欠身,聲調柔媚:“安陽見過世子。”賀均平應了一聲,跟清妍說了一兩句話,便進去了。安陽心下不滿,她長的也不差,倒不至於連正眼也不給吧。況且她常來這,也打過許多回照面了。末了似明白什麼,問道:“清妍,以你王兄的年紀,差不多要挑王嫂了吧。”清妍上了馬車,聽見這話,待她上來便說道:“這件事我悄悄告訴你,你不許跟別人說。”聽見這話,果真就是有了紅顏知己,安陽不動聲色道:“你且說,我是那種愛嚼舌根的人麼。”清妍這才說道:“王兄早就有喜歡的人了,而且那人你也認識。”安陽耳朵豎起:“誰?”清妍笑笑:“安然呀。”安陽一愣,李安然?怎麼會是她?竟然會是她?!清妍以為她詫異安然還小,便和王兄定終身了,笑道:“是啊,我常和他們一起出去,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呀。”安陽心裡越發嫉妒,又想起停在學堂門前馬車的事,微微嚥了咽:“你和世子常去學堂接安然嗎?”清妍詫異:“你怎麼知道?”安陽一驚,她竟然告了世子的狀!要是被他知道,還不得被討厭死,根本就沒可能正眼瞧自己。不對,安然那個死丫頭,恐怕已經告訴她了,所以世子剛才對自己那麼冷淡。仔細琢磨一番,計上心頭,心下一狠,笑道:“你忘了我跟安然是堂姐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