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又叩首一記,神色沉穩而無半分輕佻玩笑:“求李叔叔和沈姨應允,將安然許配給侄兒。”李仲揚和沈氏相覷一眼,見他們兩人同在一屋的都是可靠的人,絕不會說半分閒話。他們早就有意這一對人兒,就是怕安然不肯。沈氏輕嘆:“沈姨是看著你長大的,和你母親又是好友,將安然託付給你我也放心,只是安然……”李仲揚沉聲:“以前你由著她做主,如今還想如此麼?姑娘家的名節還要不要了?”沈氏暗歎,她也知曉這種事已是板上釘釘,可是以安然的脾氣,如果強逼她,卻是把她往絕路上逼的,她這做親孃的不忍。生平第二次忤逆了李二郎,起身道:“我去問問安然。那孩子脾氣倔,二爺也知道的。”李仲揚想了想,沒有應聲。再倔又如何,總不能讓她在這種事上面任性。清妍正在給安然的右腳滾熱雞蛋,安然又痛又覺燙的要把她的肉燒紅,幾次縮腿,都被清妍瞪了回來:“你別亂動,要是不用些力氣,好不了的。等滾完了,再上藥酒,都腫成蘿蔔了。”安然撲哧笑笑:“那不是正好,嫂子你明天可有一道燉蘿蔔的菜了。”清妍又瞪了她一眼:“又笑話我不會做菜是不是?”等她再低頭,瞧見那腫了的腿,就有些無法直視了,總想著燉蘿蔔。她是個不會下廚的李家兒媳,現在做的菜還難吃得很,宋嬤嬤每次瞧見她下廚,眼睛睜的就跟她一動就要浪費一廚房的食材,痛心疾首的。宋嬤嬤買了藥回來,敲門進來,瞧見安然一隻腳放在清妍大腿上,正舒舒服服的由她拿著雞蛋滾那淤青,嚇的她叫了一聲“祖宗欸”,上前要將雞蛋拿過來,“郡主快鬆手,萬萬不可再做這種粗活,讓奴婢來。”清妍不高興了,不肯給她:“安然是我的小姑子,還是我的知己好友,這有什麼不可以的。”末了笑笑,“嬤嬤快些給她擦藥吧。”宋嬤嬤知她沒架子,可這規矩哪裡是可以說沒就沒的,安然也笑了笑:“嬤嬤就聽清妍的吧。”一聽,宋嬤嬤又教道:“是郡主,郡主,即便不叫郡主,也得叫嫂子,哪還能叫名字,沒規矩。”安然和清妍笑在一起,宋嬤嬤也是苦笑,拿她們沒辦法。沈氏進來,見兩人笑的高興,倒是放下一顆大石頭,安然許是也允了這件事的。面上微帶笑意,走近了輕責:“你這做小姑子的倒要嫂子伺候,不像話。”安然當即縮了腿,等她走近了便抱了她,聲音軟膩:“那娘幫安然敷吧。”沈氏搖頭笑笑,清妍又換了個雞蛋給她。沈氏說道:“你們先出去吧。”等他們走了,安然也是笑顏微斂,知母親要說什麼。沈氏說道:“我方才聽宋祁說了經過,安陽也實在是太蛇蠍心腸,被那大蟲嚇傻了也是報應。”安然問道:“安平睡下了吧,可受了驚嚇沒?”沈氏頓了頓:“方才不想讓你擔心,就說她回來了……你大哥二哥還在找,別急,安平是個有福氣的姑娘。”安然愣神:“堂姐已經被嚇傻了,她要是把安平藏在什麼隱蔽的地方……”她不敢再想,只盼安平千萬不要出事,否則她這一世都不會安心。沈氏握了她的手,定聲:“她不會有事的。”安然問道:“可知會了何姨……何採沒?”沈氏說道:“她已非李家人,說起來,安平也不是她的孩子了,況且如今她剛得了一子,我們去告訴她到底不妥,張侃也不會高興的。”“可能很快找到人的,不就是像張侃這樣的人,如今還管這些條條框框,安平的性命要緊!”沈氏低眸一想,當即讓宋嬤嬤去跟李二爺說一聲,他同意了便去告訴何採。那何採那麼疼安平,若是因為李家的過錯而害她丟了性命,怕自己的女兒也要被責怪。說罷這事,沈氏便問她:“宋祁方才向爹孃求娶了,你……意下如何?”安然頭已點到一半,可到底還是覺得還未到那程度,宋祁會待她好她明白也知道,可時日到底缺了些。沈氏見她沉思未語,說道:“發生這種事,誰也不願。你若當真不願嫁,娘也不會逼你,你爹那為娘會攔著,宋祁是個懂事的孩子,他絕不會強逼你。只是那樣的年青人……唉,你好好想罷。”她本想給多些時日她考慮,剛要走,安然已說道:“女兒嫁。”沈氏看著她,安然又道:“心甘情願。”何採那聽見安平失蹤的訊息,立刻要出門和張侃一塊去找,張侃每到這種時候就暴躁了,氣道:“大冷夜的你出去做什麼?秦家幫那麼多人不用一炷香就找到了,你好好在家待著。”“可是……”“可是什麼。”張侃把她摁回床上,“好好待著,我會將她毫髮無傷的帶回來。”何採只好答應,她這身子,就算出去也會給他添麻煩吧。只是坐立不安,等的心急火燎。到那小床去看剛出生三個多月的兒子,輕聲:“要保佑你姐姐平安回來。”嬰兒睡的正香,呷巴呷巴嘴沒睜眼。張侃要找人可比官府找人快得多,會做這種偷雞摸狗藏人的事的,肯定不是什麼正直的人,秦家幫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