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只當她是和四叔投緣,也沒想安素去外祖父周老爺那玩時,已經見過李悠揚許多回了,更不知道他在幫周姨娘打理鋪子。半個月後,安寧和安然碰面,說了許多話,來自同樣的地域和時空讓她們感情增進不少。未免人注意,傍晚時就各自回去了。自此每隔一兩個月,兩人會單獨見見。這一晃過了中秋,等到明年春,及笄後,安然便不用去學堂了。之前她不喜歡去學堂,因為那裡她喜歡的東西實在是太少。可一想到及笄後就等於是禁足了,不能再像這般四處跑,頓時覺得還是學堂好呀。這日放堂回來,沈氏便喚她過來,笑道:“下月二十七,有喜酒喝。”安然笑問:“誰要成親?”“敏怡。”安然吃了一驚:“我倒是沒收到訊息。”話剛說完,錢管家就送進來一封信:“宋家姑娘託人送來,交給姑娘的。”沈氏笑道:“這可不就來了。”安然先前聽敏怡說過有幾家媒婆去宋家求娶,但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訂下了。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子這麼好的福氣。她先瞧了喜帖,問道:“孫松元?娘,這孫家該不會是那赫赫有名驃騎將軍府的吧?”沈氏說道:“正是孫吉孫將軍之子。”末了說道,“武官和文官素來不合,倒不知為何你趙姨願意將敏怡嫁入那樣的人家。”安然笑笑:“娘忘了,宋家是純臣,而且宋家素來都是族人中文官少了便鼓勵從文,武官少了便求武。看起來家族勢力平平,可綜合實力卻高的嚇人了。否則他們又怎能一直安安穩穩。”默了心下感嘆,不像他們李家,獨獨爹爹一個人支撐,其他子弟都是小官,想扶持卻不上進,在朝堂上也無法像宋家那般隨心自在。從未聽敏怡說起過有什麼心上人,如今突然訂下親事,卻不知她是否心甘情願。心中為好友擔憂,便拿了信回房裡。仔細看了兩遍,才稍稍放下心來。並無什麼抗拒,只是滿篇的緊張。安立路想了想也對,她自小受到的便是那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教育,尤其是趙姨,她不是很早就跟自己的母親說過,若是爹孃點頭,就可以訂下娃娃親,不用問她的意見了麼。翌日,安然便約了清妍去宋家看望,安撫那慌神的姑娘。到了宋家,宋敏怡正在聽奶孃嘮叨種種事宜,還有為人媳婦後的事。聽的又臉紅又更是緊張,下人報郡主和李家姑娘來了,立刻推奶孃出去,終於是得了一番清靜。清妍和宋敏怡已是及笄的大姑娘,安然也想快點過年,然後像她們那般梳起髮髻,她真是不想再梳這雙丫髻了,審美疲勞呀。而且最重要的是,髮髻梳時,離賀均平回來的日子也差不多了。只走了一會神,就見她們兩人坐在床邊,鬼鬼祟祟的往她瞄來,手裡拿著不知什麼東西。安然剛要走過去,清妍就急忙抬手:“小姑娘不許過來。”安然可是從一個開放的世界過來的,聽聞姑娘出閣前孃親和嬤嬤都會給閨女說說如何伺候夫君,洞房那夜該如何,還會給個圖冊做……婚前教育。這回見她們面紅耳赤又鬼祟哪裡會不懂,當即瞪大了眼:“你、你們看春宮圖?”宋敏怡一聽,當即羞的捂臉,對清妍說道:“都是你,要瞧什麼,你出嫁前也能看的。要是讓我娘知道讓個小姑娘問我這些,得拿雞毛撣子了。”清妍臉皮再厚也是個姑娘,忙將小本子一扔:“我、我只是好奇罷了。”安然捧腹笑道:“小姑娘分明不是我,是你們倆。”兩人一聽,立刻起身要捉她捂嘴。屋裡三人追逐,歡笑聲傳到外頭。屋外的嬤嬤和婢女聽了,搖頭笑笑。十月二十七,宋敏怡出嫁了。離過年,只有一個多月。這日傍晚,清妍約安然去望君樓品嚐那獵戶剛捕獲的老虎肉。安然到了那,酒菜擺了一桌,清妍卻還沒到。她挪了椅子到走廊坐著,伏在柵欄那看著下面那長寬大道。那時候賀均平就是從這離開的,她也 寧靜美好笄禮已過寧靜美好笄禮已過安然看了他許久,未語淚就先落了。那日思夜想的人,真的出現在眼前了。她真怕這是個美好的夢,膽怯的不敢上前。賀均平疾步過去,在後頭抿笑的清妍已將那些下人通通趕到樓下去。賀均平看著她,果真已經長高了許多,面龐白白淨淨掛著淚珠,唇色如點朱櫻,纖纖玉手抹了淚,淚又復落下,看的他極為心疼,淡笑:“傻丫頭,哭什麼。”安然淚眼朦朧,瞧的不太清楚,可下顎那可隱約看得出點異色的,又氣又委屈:“都變成美髯公了,一臉鬍渣。”賀均平失聲笑笑:“我剛進城,還未回家先來見你,倒是被小媳婦嫌棄了。”聽見這話,安然想躲開他的目光,可又捨不得少看他一眼片刻。抽了抽鼻子,才說道:“疾風我養的很好,白白胖胖的。”賀均平點頭笑笑:“嗯。”“我繡花的功夫又進步了。”“嗯。”“我的書房拓展到兩間了。”“嗯。”安然氣餒:“這些都在信上說了,你不愛聽。”賀均平依舊是笑意淡然看她,抬手用袖子幫她拭淚:“愛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