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是覺得她可悲,可是並不代表她不恨她,也並不是想原諒她。被驅逐出京城後,她本可以改過自新,嫁了個有權有錢的徐保和卻利用他縣令的職位來打壓二房,她想不出這有何意義。最後還設了毒計讓人強丨暴她,如果安陽的計策得逞,她的一生就真的毀了。所以她不會原諒安陽,也不會原諒落井下石的大房人。她忽然慶幸那天宋祁來了,若是他沒有出現,面對那死的甚慘的漢子,又受了傷,她根本動彈不了,那就只能是被山林野獸吃了。每次在她最無助的時候,他都在,這樣的男子,她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宋祁喚了馬車,趕緊回去換衣裳吧,免得著涼。見她神色恍惚,以為受了驚嚇,輕聲:“很快便到家了。”安然抬眸看他,細細回想,能記得起來的日子,似乎都能憶起他的身影。忽然覺得愧對他太多太多,做一輩子的“假”夫妻也無妨,她會替他好好守著這關乎男人自尊的事,定聲:“宋哥哥,不管你如何,我都不會離開的。”宋祁微眨眼,突然蹦來的這話他怎麼好像有點聽不懂?回到李家,安然只說是路滑,在鬧市摔了一跤,衝進人家的養魚盆裡,也沒說安陽的事。兩人梳洗後,吃過午飯,便回去了。過了兩日,宋祁也要重新去衙門,從小院到那也不遠。這幾日回來,每次都會去瞧那枕下,可一如既往,玉佩靜躺。這晚吃過飯,安然收拾好碗筷回房,宋祁正站在書架前,抬頭看著一處,問道:“安然,你怎麼買那麼多醫書?”安然頓窘,她不敢直接打聽那不舉的事,但是又想看看有沒有法子醫治,可又怕買了那書讓宋祁窘迫,因此瞧著一本書有說到此事的,稍有註解就買回來,聽他一問,頓了頓:“啊……那個……我想學一些傍身。”宋祁點點頭:“懂些醫倒也好。”安然見他不疑,輕鬆一氣,卸了簪子耳墜,準備去沐浴。宋祁見她心情不錯,走到床邊,瞧了一眼,還在……安然去拿衣裳準備沐浴,見他神色又擰,輕步走過去。宋祁聽見聲響,快手將那褥子放下,可還是被她瞧見了,不由笑道:“宋哥哥在這藏了什麼好東西?”宋祁頓了頓,她不知這裡有什麼?安然見他不答,笑笑去找,竟找出一塊司南玉佩來,還沒細看,心裡就咯噔了一下,這玉佩,跟她以前的那塊真像。宋祁見她神色怔松,說道:“你放著吧,不急。”安然蹙眉:“嗯?”宋祁越覺她神情好似不大對:“這個不是你放在這的?不是……你以前的那塊麼?”安然搖頭:“你那日去尼姑庵尋我,我不是告訴你玉佩掉進河裡找不到了麼?”看著他怔愣的模樣,忽然明白過來,“宋哥哥是以為我……”宋祁苦笑:“我以為你仍無法放下……所以即便嫁了我,也將它留在這。”安然愣神,心頭忽如針刺,痛的她徹底醒了:“所以……不行房是因為……宋哥哥以為這玉佩是我的?”宋祁微點了頭,兩人竟鬧出這麼大的誤會來。安然哭笑不得:“若是心中還滿滿是別人,我也不會嫁的,寧死也不會……所以宋哥哥不必芥蒂,你娶的,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的姑娘。”宋祁輕嘆一氣,他果然還是不瞭解她的,否則又怎麼會有這種誤會。他輕握了安然的手,真好,他喜歡的姑娘就在旁邊,身在心在,這才是真正的夫妻。兩人真是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想想這事又覺好笑,瞧那玉佩,相覷一眼,既然不是他的,也不是她的,那是誰放的?☆、 紛紛擾擾情深意動 紛紛擾擾情深意動安然出嫁後,沈氏便去給安素尋人家,周姨娘求了她,寧可入寒門做妻,不入富家做妾,哪怕是寒門小戶也不打緊,男的沒毛病沒惡習就好。她心想若是嫁的窮了,自己日後還可以幫扶,自從得知孃家當年不幫扶是因為李悠揚阻攔,關係已經緩和了不少,偶爾也會接下母親送來的錢。可若是安素嫁了別人做妾,碰上個厲害的主母,以她的性子可就慘了。好在安素長的也好,媒婆一瞧便喜歡,聽見不會說話,略微為難,但也說不會許到個太差的人家。來回五六日,也有幾戶小門戶的少爺適齡,願娶的。這日午後,沈氏和周姨娘看那媒婆送來的名冊,瞧了好幾個都覺可行,然後打算讓宋嬤嬤去向旁人打聽清楚,若是品行可以,就定下來。安素此時正坐在屋裡給午睡醒來的安平扎小辮子,瞧著妹妹的臉長的越發俊俏,青絲也軟軟的。安平說道:“五姐姐,你待會陪我去找姨娘好不好?”何採讓人送信來,讓她去新起的白鶴樓嘗菜,可是那張侃肯定也去,弟弟也肯定去,她才不要看他們一家三口甜甜蜜蜜的。安素聽她聲調裡悶悶不樂,俯身在她掌上寫到:不願去就莫去。安平搖頭,低聲:“想見姨娘了,四姐姐出嫁時一直都很忙,娘也不許我亂跑,有好多天沒見她了。”安素抱了抱她,陪她去見何採。白鶴樓過年時才建好,廚子都是各地有名的大廚,小二也是特地挑選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