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宋祁走近看那些首飾,各式各樣,還各有用處,笑道,“突然覺得還是男子好,只佩個發冠就好。”安然拿了一隻碎柳金步搖和碧玉華勝,揚手附在髮髻上,仰頭看他:“哪個好看?”宋祁左右看看,笑道:“你戴什麼都好看。”安然笑了笑:“真會哄人,好吧,那我換個說法,戴哪個更好看?”宋祁這才指了一個,安然拿下:“決定了,明天戴這金步搖去。”她不喜往腦袋上插什麼東西,以前就被沈氏說過好幾回。可趙氏特地囑咐她,有多好看就妝點的多好看,越貴氣越好。有皇親國戚在還說收斂點,可這種官家媳婦就是爭奇鬥豔的,你穿戴的清純,別人面上說你真是襯得起這妝容,淡抹胭脂也是美人。可背後卻會說你寒磣,這人呀,常是人前一套,背後一套。而且她是宋家媳婦,更要裝扮的大氣。宋祁說道:“母親說你今日去見了敏怡,聊的可好?”安然頓了頓:“不大好。”宋祁坐在她一旁,問道:“怎麼不好?”安然看他,回到京城來,宋祁又瘦了許多,敏怡見了自己,也說她瘦了。她想,在京城吃喝是好了,可心裡到底不大快活的。見他問起,說道:“你妹夫又納妾了,而且第一個妾侍又有了身孕,雖然嫡庶有別,撐死也大不過嫡出,可如今敏怡腹中沒動靜,她有些發愁。”宋祁說道:“敏怡自小就是這種性子,總是太消沉。孩子已經生了一個,總要養好身子再要第二個,若是為生而生,倒不是做孫夫人,而是做為孫家生孩子的孫夫人。”安然點點頭:“我這般勸她了,只是她的心結解不開。”她想,敏怡最在意的,不是孩子的事,而是孫小將軍頻繁納妾吧。當初納第一個妾侍敏怡在信裡也沒說什麼,畢竟這年頭男人納妾是正常的事,她總不會跟自己一樣死守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想法。可這成親兩年就要了兩個姨娘,到底有些芥蒂。宋祁見她不知沉思什麼,抬手摸摸她的臉:“你是怕……我也給你招幾個妹妹來嗎?”安然淡笑:“是怕,宋哥哥說過不會,可是回來一個月,族裡長輩可透著讓你快些抬多幾個姨娘進來開枝散葉的意思,最好生的全是庶子,以後又可以考取功名做官,比庶女好不知多少,說了一堆,倒說的我善妒死拽著你。”末了一想,又正色,“對,我就是妒忌,就是拽著宋哥哥不許你納妾。”美豔的臉上用這種嚴肅的語氣說出這麼一番俏皮的話,宋祁真覺得這不是霸佔,而是喜歡。她喜歡自己,才會如此緊張。他探身吻了她一記,說道:“那你就一直這麼拽著我吧。”安然心裡微動,環手抱了他:“嗯。”宋祁順勢將她抱起,往床榻走去。這樣心心相印的時刻,比平日裡特意做的前戲不知好多少。夏夜微熱,貼合在一起的兩人,比這夏夜……更熱。翌日,安然起了個大早,那邊說是清晨的花兒最好看,沐浴朝陽下,如含金光,喜氣又富貴,因此她還有些睏意就起來梳洗了。裝扮好後,下人收拾東西出去,她看了銅鏡好幾回,轉身看那穿上官服的宋祁,身形筆挺,官服處處貼身而合適,一眼看去,又正氣又俊氣。她張手看他:“宋哥哥,我像不像孔雀?”宋祁抬眸看去,當真是個絕色麗人,哪裡像大花孔雀。而且最主要的是,安然的妝容可淡可濃,淡妝清麗秀氣,濃妝美豔媚惑,後者在他撩起喜帕時便知道了。今日的狀偏濃,卻也非妖冶的,非常合適,笑道:“好看。”安然笑笑,反正在他眼裡,橫豎都是好看的,微微撇嘴:“以後再不問你。”坐□要往手上戴飾物,又回身看他:“宋哥哥,我戴哪個鐲子好看?”宋祁失聲笑笑,安然才回過神來,面頰微紅,認真道:“真的再不要問你。”兩人是一起出的門,今日天色倒不太好,不是賞花的好日子,瞧著就要下雨了。等她下了馬車,到了侯府,天色更是陰沉。方才和宋祁在家門口道別就上了馬車,也沒注意到婢女有沒帶傘。下了車見幾個婢女都是兩手空空,不由說道:“忘了帶傘麼?”春桃笑道:“少夫人,這雨下不來的。”安然微微皺眉,也沒多問她,只是這種天氣,還是帶傘好。雖然沒幾步路就可以坐馬車,也淋不了雨,可是讓婆婆知道,責怪的就是沒做好本份的下人了。進了裡頭,便有人來迎。去了後院,那兒搭起了棚子,本來是怕賞花品茶時被日頭曬著,現在倒成了預防擋雨的了。安然先向侯爺兒媳姜氏問了好,又一一由她引見其他先來的新婦。眾人聽見宋家媳婦來了,都帶了幾分好奇。畢竟宋祁是當年的狀元,長的好又有學識,家世還無官家可比,卻遲遲不娶,名聲早就傳遍京城。前幾個月聽聞他娶妻,一打聽,可教人不解,千挑萬選,竟然娶了前丞相家的姑娘。今日一見,容貌甚美,心裡便想那宋祁也是個糊塗人吧,為美色所誘了。李家已頹,還是罪臣,若非長的好,想必李四姑娘也進不了宋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