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穿過小徑,她遠遠看見有間竹屋,門前石桌前,坐著一個青衫搗藥人。石杵搗在石罐裡因有草藥阻礙,搗出的聲音並不清脆,有些悶。聲聲沉悶聲響在竹林盪開,像眼前人一樣悶。白煙快步走到石桌前,把一兜的胡蘿蔔嘩啦倒出,砸得草藥亂跳,問道:“小城主呢?”宋神醫停下石杵,抬頭看她,透過細碎竹葉下傾灑的陽光映照在她充滿朝氣的面龐上,少了幾分天生的妖冶,多了幾分姑娘的活潑。頓了頓,他語重心長地道:“說了幾遍了,那是兔子,不是城主的兒子,你就不怕老大又教訓你嗎?”“可現在城裡都傳開了,說城主不正經八百去找個姑娘談情說愛,卻跟只兔子形影不離,定然是城主的私生子,那不是小城主是什麼?”“嘶嘶!”三枚銅錢急飛而來,白煙迅速抬手夾住,輕鬆收入囊中:“耶!又可以買三個饅頭了。”背後忽然涼風習習,白煙這才嚴肅起來,轉身朗聲道:“老大!”來人黑袍白衣,長袍及靴,丰神俊逸,卻淡漠無語,伴隨枯葉乾脆的碎響而來。意境甚好,人可入畫,可……偏偏懷中抱了一隻渾圓的白兔子,畫風劇變。墨白坐下身,拿了一根胡蘿蔔,見上面沾有青草,仔細撣淨,才遞給兔爺。白煙看見,癱坐在石凳上,百思不得其解:“城主,你既然還掛念雲姑娘,那就去把她抓回來呀。”“欸。”宋神醫搗搗藥罐,瞧著她說道,“以城主的武功,如果不是有心要放雲姑娘走,還用得著現在才抓嗎?當時就把她打暈帶回來了吧。就算不抓,那也是城主自己跟上去暗中送她回家,而不是讓護衛跟著。”白煙一拍桌子:“那為什麼不打暈她?”解釋不通的宋神醫覺得太陽穴被人打了一拳——好疼,耐心解釋道:“城主就是不想再逼迫她。”“那就去找她嘛,扣著人家的兔子幹嗎,還不如吃了呢。”兔爺怨念地看了一眼總想把它吃掉的人。宋神醫笑笑:“留著兔子,不就是為了有藉口去找她。”他又停下石杵,問道,“城主,都一個月了,還沒想好嗎?”兔子啃胡蘿蔔的聲音很好聽,嘎吱嘎吱的,很悅耳。墨白聽了良久,才道:“沒有。”他默了默又道,“我還在反省。”白煙愕然:“老大,你可是曾經一巴掌拍扁大魔頭,一腳踹翻孔雀城,還一手捏死太子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從不認為自己會做錯事的墨白墨大城主啊。”她抓住宋神醫的手,用力晃了晃,“快給老大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