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雁,都看見她在繡花。一針一線,頗為認真。只是從一方白帕子上漸漸開出花來,頭一回見證過程,也覺新奇。“雁妹妹繡的真好。”柳雁揚了揚唇角,“那是自然,我要做的事哪有做不好的。”說著說著就晃起小腿,哼著歌謠,十分得意。齊褚陽笑笑,一誇便自滿,想到她七月方能出去,說道,“若老祖宗真給你買了馬,我替你養兩個月吧。”柳雁歡喜點頭,“好呀好呀。幫我照顧好小馬駒,不要讓它餓著凍著,多帶它去跑跑。”柳家給孩子養馬都要自己去打點,至少每日要去餵養一回,將馬養熟,脾氣再烈的馬日後也不會甩了主子下來,不過旁人想碰也難。馬是有靈氣的生靈,世代為將,以馬為友的柳家深諳此道。過了兩日,柳雁終於繡好,大為滿足,將帕子送去給祖母。老太太見孫女女紅活確實好,這才讓管家再去買匹小馬駒。齊褚陽這日在王府陪練,楚清辭邀他等會去酒樓小飲,見他推辭,問道,“可是有什麼事?”“蒙老太太疼愛,為我添了匹馬,等會要去看看。”楚清辭笑道,“那也有專門的看馬人吧?讓下人過去餵養一次也行吧?”齊褚陽笑道,“九姑娘也託我餵馬,答應了她,總要做到的。”楚清辭比他長一歲,這長一歲已知的事可多了不少,尤其是對男子而言。他頓了頓說道,“我瞧著,柳家待你這樣好,你父親和北定侯又是摯友,九姑娘同你也是青梅竹馬,只怕是屬意你做女婿了。”齊褚陽還不曾想過這事,微微一驚,“世子可不能說這些。”楚清辭笑道,“這有什麼好慌的,雁雁也是個聰慧姑娘,而且長得那樣好,就是脾氣差了些……日後真娶了,怕你要被‘妻壓’了。”“世子不可再說這種話。”齊褚陽只覺雁雁還小,說這些話會令她聲譽難堪,肅色道,“這話不能說笑。”楚清辭難得見他如此肅穆,知他真心惱了,笑笑給自己圓了場,“不說就是,你當真不去喝酒?那我去了。”末了又道,“其實這酒,是去花樓喝。”齊褚陽恍然,無怪乎總覺他語調略怪。十五六歲的少年郎,已懂得去那些地方逍遙了。更何況認識的都是富足的官宦子弟,有銀子結伴去那,也不稀奇。餵馬回到柳家,進了院子就見著柳雁,這一看才覺她個子比同齡的小姑娘都高些,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好動的緣故。只是再怎麼高,也不過才十歲。讓他對個小丫頭投以審視目光,當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