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荷見她額頭有細汗,提帕幫她拭去,“可是念書念得煩了,出來透透氣?”柳雁點點頭,“若是我趁著現在練了,褚陽哥哥回來就不用再費時教我。他得唸書,得去陪世子哥哥,多累。”李墨荷笑了笑,女兒待人更寬和了,再不會像當年那樣顯得自私。微微想了想,說道,“你跟褚陽都長大了,不好再喚他名字。”否則顯得過分親暱,對兩人都不好。柳雁問道,“那喚齊哥哥?”“嗯。”柳雁默默唸了好幾遍,總覺要咬著舌頭,“記住了,那女兒回書房唸書去。”李墨荷微感詫異,怎麼突然變得勤快了?莫不是真的在家裡悶壞了,連讀書也成了有趣事?她這剛回來不久,柳家大門又出去兩人。柳定澤等方青上了馬車,自己才上去。坐定了便拉著她的手認真道,“媳婦不急,娘肯定沒事的。”方青臉色青白,答不出話,只是點頭。剛才鄰人送話來,說母親在山腳下摔傷,腳骨都摔碎了,若非是去採藥的人瞧見,只怕要在那待一晚。方青聽得心驚膽跳,急匆匆回孃家去探望母親。柳定澤一路拉著她的手,只覺自己最笨,不知要怎麼安慰。殊不知有他在旁,方青已覺是莫大的安慰和支撐。到了家門口,方青見大門比起上次回來,又破舊了許多,看起來都跟沒人家住的一樣。方青想得找個工匠造個好門,防賊也好。跨步進去,又頓下,“四郎,你在這等著吧。”柳定澤問道,“為什麼呀?”“我怕嚇著你。”柳定澤拉著她的手更不肯放,“不怕,有你!”這角色已是全反了,太太霸氣,四爺也樂得倚賴,常六看了多年已習以為常,倒覺如此甚為和諧。瞧著兩人進去,他忙抱著藥跟隨其後。方青走到母親房門前,聽見裡頭有楊氏的聲音,敲敲門,“娘,女兒回來了。四郎也一塊來了,您可方便讓我們進去?”“無妨的,進來吧。”不一會楊氏就出來開了門,“哎喲,青青你可算是回來了,累死楊嬸了。”方青做了柳家太太后,拒絕那冷漠親戚往來,對鄰人卻很是客氣,隔三差五也會給他們家拿些好東西來。只因母親一人住在這,她委實不放心。遠親不如近鄰,待他們好,多照看照看她娘,鄰人倒是很樂意。聽見這話,知曉楊氏是在邀功。方青便讓常六拿盒上好的燕窩給她。楊氏知道一聽是燕窩,立刻接了過來,明日去當鋪可以當許多銀子的,這才笑著回去。韓氏正坐在床上,見女兒女婿進來,嘆氣,“這大晚上的來算什麼事,以後可不能如此,免得你家老太太說。”方青拿枕頭給母親墊好要靠的腰背,見她臉色蒼白,額頭眉宇間的皺紋似乎更深了幾分,只覺心疼,“娘,您傷哪了?讓女兒看看。”韓氏說道,“輕傷罷了。而且大夫剛來看過,還上了藥,他都說沒事,你急什麼。”她笑笑看向女婿,“快坐,別光站著。”柳定澤聞言,挪了凳子給方青,自己這才坐下,“娘,常六可會照顧人了,讓他在這給你幹活吧。”方青看了看他,“別胡說,怎麼能讓個男子來照顧。”“那就留阿翠吧,她做活可快了。”方青這才發現他說的兩人都是他們房裡最好的,連他平日都常誇讚。她抿了抿唇,輕聲,“四郎在外頭等等好麼,我跟娘說兩句話。”柳定澤問道,“媳婦你要看傷口麼?你怕不怕?”“不怕的。”柳定澤立刻放心,“那我去外面等你。”走了兩步他又轉身,“娘,你吃過飯了嗎?”“吃過了的。”柳定澤摸摸肚子,“我們還沒吃飯,我讓阿翠去廚房做飯給我吃好不好?”韓氏笑道,“去吧,廚房裡只有雞蛋,還有幾顆菜,你讓他們殺兩隻院子裡的雞鴨。”方青說道,“那得費多少時辰,煮個蛋墊墊肚子吧,等會我陪四郎去外頭吃。”只要有吃就好,柳定澤斷然不會嫌棄,歡喜地出去叫阿翠去煮蛋。韓氏見女婿傻氣天真,再看自己的女兒,又覺委屈她了。可想想柳定澤雖然不聰明,可好歹是疼女兒的,這也算是安慰吧。方青說道,“娘,我留兩個僕婦在這伺候您吧,否則女兒怎麼能放心?”如今就算說不要,自己也沒辦法照顧自己,總不能讓女兒擔心。韓氏便答應了,“娘傷的不重,沒幾日就好了。”方青是打定主意哪怕是母親好了,也要留下人在這,她如今將四房名下的鋪子都打點得不錯,手裡有些餘錢的。若是連自己的娘都照顧不好,她穿金戴銀有何意義?韓氏輕聲問道,“肚子可有動靜?”方青搖搖頭,韓氏又覺擔憂,“還是快點要個孩子吧,你若生了孩子,娘就真能安心了。”這話每次都要聽母親唸叨一遍,倒比她還愁。陪母親說了許久的話,韓氏見天色已不早,催她回去。方青留了兩個手腳勤快的下人,這才和柳定澤離開。上了馬車就見他從兜裡掏了兩個雞蛋塞她手裡,“我讓阿翠煮了六個,吃了兩個,給娘留了兩個,媳婦你兩個。”雞蛋仍有餘溫,拿在手上掌心都暖了。她緩聲說道,“去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