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怎麼想怎麼奇怪……“齊哥哥以旁觀者來說,郝姑娘此舉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麼?”齊褚陽說道,“只是心中生疑罷了。我問你哥哥,為何讓娶心儀女子為妾,你哥哥說,那日她以死脅迫,若是不答應她,她便死在你哥哥面前。”柳雁詫異,“以死相逼屈尊做妾侍?上頭還壓著個嬌蠻公主,我都為她憋屈了。”她身為女子都不解郝玥,那他更是不會懂了。柳雁想了許久,還是想不明白,要麼是郝玥是個傻子——這當然不可能。要麼就是她好勝心太強,不想讓哥哥被人搶了去,寧可低人一等,也非要膈應膈應公主。她寧可郝姑娘是前者……否則嬌蠻的公主和不服軟的小妾打起來,為難的就只有兄長。齊褚陽見天色略晚,起身說道,“回去吧。”柳雁不捨,可實在不好多留,每日能見他半柱香就心滿意足了,“嗯。”夕陽西下,餘暉染紅晚霞,遍地如楓葉橙紅,暖暖入人心。齊褚陽一直跟在她後頭,遠遠的看著那少女背影,只是看著,就覺喜歡。他也想跟她多待,只是這樣不好。兩個月後兩人就能長相廝守了,不急這一時。快到大路上,已有人煙,兩人依依不捨,三步一回頭,難捨難分。等天色徹底黑下來,才終於別離。翌日,齊褚陽穿著朝服上朝,卻又看見了柳雁。這才想起來,這丫頭跟自己一樣是朝廷命官了。這倒不是最重要的,而是兩人能名正言順每日見面。這一想,昨日那樣捨不得,竟有些好笑了。再看一身朝服的柳雁,也正往他看來。同在宮門外,手執玉板,遠遠看著,已覺同心。&&&&&四月十七日,柳家嫡長子柳長安迎娶魯陽公主,朝野皆賀。拜堂當晚,長輩都勸不勝酒力的柳長安少喝幾杯也無妨,免得等會入了洞房就酒醉不醒,享不了這洞房花燭夜。柳長安心中本就苦悶,聽了這話,更是喝多幾杯。酒還未敬完,果真就醉了。眾人只好隨便鬧了個洞房,走走過場就留下一對新人在屋內,交給公主了。新房離擺酒宴的幾個院子頗遠,在這隻能偶爾聽見轟天的炮仗聲,還是能感覺到外面的喧譁聲。穿著大紅嫁衣的魯陽公主端坐好一會,聽見柳長安已呼呼大睡,今晚只怕是不會醒了。心覺失落,大了膽子偏身看他,那俊秀面龐已有醉紅,低頭聞聞,滿身酒氣,聞不慣酒氣的她不由擰眉。“駙馬?駙馬?”她喚了兩聲,不見他醒,果真是要一覺睡到天亮吧。她鼓了鼓腮,下地將腦袋上沉甸甸的金釵珠釵取下,又脫了外裳,可算是輕鬆多了。再看床上,輕步走過去,彎身給他寬衣,等要脫鞋時,她才想自己長那麼大,還沒自己脫過鞋,一伸腿就有兩個宮人跪著脫鞋穿鞋。而今她再不是那住在皇宮的魯陽公主了,而是定國公的兒媳,柳家孫媳婦,柳長安的妻子。費了很大氣力她才將身體高大的他推進被窩裡,等為他蓋好被子,已累得喘氣。坐在床邊抱膝看他,又伸指戳了戳他的臉,十分真實,不是做夢。想到那日在皇兄那 夏(一)夏(一)柳雁對公主嫂子只是聽的傳聞多,也沒怎麼接觸。入了四夷館,她也忙得早出晚歸,不過一個月,李墨荷夜裡帶人送茶點過去,就覺她面頰削瘦了許多,如今還在伏案看書,瞧的心疼。“雁雁。”喊了一聲不見她答應,李墨荷又叫一聲,才見她抬頭,走上前說道,“怎麼每日都這樣忙?”柳雁一見她,就覺好似疲倦都湧了上來,只想尋了母親膝頭好好趴趴,“娘,你不知道這東夏國的字有多難學,就跟初初寫字的孩童所畫,又像蜿蜒的地龍。女兒每日牙牙學語般學這些,咬了好幾回舌頭。趙通事還說,等學會了這個,還得學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