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已經有幾個下人找了過來,遠遠見了他差點在這冬夜心安得落淚,“四爺啊!”柳定澤嚇了一跳,偏身往那邊看去,見了熟人也招手,“這這。”方青見狀,背身走了。等柳定澤察覺,她已經走了很遠。因她不喜自己,他也不想理她。可走了幾步,寒風刺骨,天又這樣黑,她不會笨手笨腳再摔著吧?猶豫了下,小聲同下人說道,“你們四個快跟在女先生後面,不要讓她發現,要看著她進家門口,快去快去。”下人領命離去,柳定澤這才稍稍安心回了家。送他進門的下人跑去稟報老太太,末了又道,“是那方先生送四爺回來的。”老太太微微訝然,“明心果真是去找那丫頭了……那方先生呢?”“自個回去了,四爺讓人跟在後頭送她,老祖宗不必擔心。”寧嬤嬤笑道,“四爺倒真是對方姑娘上心了。”老太太聽她的稱呼從方先生變成方姑娘,怎會不知她迎合的用意,可聽著心裡就是舒服,輕咳一聲,“快去伺候四爺好好睡下,明兒我去看我兒。”順道問問他對方青如今是個什麼意思。想到兒子能找著個可能會真心待他,不嫌他傻的人,做母親的心裡得到了莫大的安慰,但願一切順利,讓她日後不必擔憂幼子,安心地去見閻羅王。&&&&&柳定澤早早就起來了,睡得就是不踏實,起來還蓬頭垢面的就問旁人,“女先生送回家了嗎?”“送回了。”“親眼看她進家門的?”“稟四爺,是的。”柳定澤撥了撥頭髮,這才放下心來。等下人穿好鞋,又有婢女來說老夫人有請。正是請安的時辰,柳定澤進去就發現哥哥嫂子還有一眾侄子侄女都在那了,每個人都往他這瞧,羞得他往柱子後走去,想躲著。老太太苦笑招手,“快過來,娘有話要跟你說。”柳定澤抱著柱子探頭,“什麼?”柳定義板著臉道,“出來說話,別沒規矩。”老太太不高興了,“怎麼跟你弟弟說話呢,別嚇著他。”柳定義應聲,柳定澤怕他,也沒敢躲著了,坐到母親一旁,瞅著她小桌子上的橘子。這金黃色小圓個的東西聽說是貢品,聖上賞給二哥的,每房分了不過十多個。他屋裡的早吃光了,這會見了眼饞,“娘,橘子……”老太太壓住他往那伸去的手,“等會用過早飯再吃,別冷了肚子。”柳定澤揉揉肚子,“不冷,暖著呢。”瞧著自己的傻兒子,老太太暗歎一氣,到底還是拿給了他,“寧嬤嬤,將姑娘少爺都領出去吧。”柳雁知道有事可聽,可竟然又不能聽。等和一眾哥哥姐姐被趕出來,她很是憤然,“我知道他們要說的是什麼事。”幾個孩子紛紛看她,“什麼事?”柳雁認真道,“大人的事。”“……”依據她的經驗,必然是這個答案。可為什麼眾人調頭就走了,她還沒說完緣故呢!老太太見孫輩都走了,這才輕聲問,“明心啊,娘問你一件事,你要老實和娘說。”柳定澤得了橘子歡喜非常,“娘您問吧。”“你如今可有喜歡的人呀?”老太太問了問自己都覺得他聽不懂,“就是心裡可有記掛的人?每日都想同那人待一塊,又一起玩?”柳定澤毫不遲疑點頭,滿堂人都探長了脖子,就等著他說出那人。說方先生吧,那就能立刻動身去說媒了。他數著手指頭說道,“長安侄子,雁侄女,翰翰,褚陽。”老太太忍不住咳嗽,滿屋人也頓時大失所望。“不是……娘問你,你可喜歡方先生?”柳定澤大駭,“才不喜歡。女先生會管人的,而且她還討厭自己,老衝我發火。”說到最後,他低聲,“要是每天待一起,她不就要每天生氣?那多不好。”老太太眉眼已帶了笑,“那就是喜歡的,。”“不不。”柳定澤大驚,“才不要整日待在一起。”殷氏抿嘴笑道,“四弟,你不是怕人欺負方姑娘麼,那有你在旁,就不敢有人欺負她了。”柳定澤頓了頓,好像也對。上回她從巷子出來就有幾個惡童朝她丟石頭,那是不是每天都要被砸?老太太見他苦想,說道,“你若點頭,娘就答應你接那兩個孩子回來。”橫豎她不會要鄭素琴進門,連做妾也不行,會髒了地。可她也不指望這傻兒子懂圓房的事,可若有方青在,將那兩個孩子教好,也能當做他們的孩子了,於兩人都好。柳定澤仍在苦思,沒有聽見母親這話。他只想著,把女先生守著也好,那就不會遭人欺負了吧,不過她真會來麼?想想就氣餒,“娘,女先生會來麼?”老太太以為這籌碼有效,他終於答應了,笑道,“自然會的,讓你二嫂去說,過年就將喜事辦了。”柳定澤不知道喜事是什麼,只知道過年是好東西,可以領很多壓歲錢!也拍手稱好,更讓人誤以為他知道喜事是什麼意思,這樣高興,肯定是非常喜歡方青的。李墨荷和殷氏一起到了方家,就只帶了四個下人,在路口就讓他們守著馬車,妯娌倆一塊去敲門,免得惹人不快。開門的是韓氏,因見過面,認出她們,按照平時早該立刻請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