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四叔常去……麼……”柳雁隱隱想起件事,既然兩人早就認識了,那為什麼先生卻從來不提,見了四叔的面也客客氣氣的?四叔記不起來了,先生總不會不記得。真是越想就越發覺得離奇,總覺得……四叔和先生的事,十分蹊蹺。齊褚陽到底是長她幾歲,對男女之間的事萌芽較早,莫非……兩人有什麼柳家人都不知道的過往?柳雁還沒想到這些,也想不通,不過見四叔不像說笑,也擔心起來,往外走去找先生。她是不愛念書,可這先生她是敬重的。離了她,真不知還能去哪再找到這樣好的先生。柳定澤也跟在她一旁,和她一塊去。走著走著他才想起來,“哎呀,我跟翰翰約好了,要帶他去看戲的。”“那先生的事怎麼辦?要是先生真的氣跑了,四叔得跟雁雁去她家裡看看呀。”柳定澤兩邊都放不下,不由發愁。齊褚陽想了想,沒猜錯的話那翰翰是柳翰,還只是個六歲大的孩子,不好爽約,帶著也方便,說道,“先接了人,再一同去。”柳雁對柳翰倒沒偏見,別是鄭素琴和柳芳菲就好。柳定澤也覺主意好,約了等會路口見,便去接人了。因她也要找管家問話,就一塊出去。柳定澤先去接人,沒有留下來聽事。等柳雁問完,管家才低聲說道,“小的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三太太突然對方先生髮怒,後來二太太將門一關,小的也沒聽見是什麼事。”“三嬸嬸為什麼要衝先生髮怒呀?沒個前因麼?”管家想了想,“是為了個錢袋。三太太撿到個錢袋,方先生說是她掉的,然後三太太就生氣了。”“那錢袋什麼模樣?”“青色的。”管家方才沒想通,這會一說,恍然,“沒記錯那是三爺的錢袋,可三爺的錢袋怎會在……”他又似想到了點子上,好似發現件不得了的事了,當即閉口,這事兒說不得!柳雁不懂男女之間的複雜事,可她也想到了——為什麼三叔的錢袋會在先生那裡?她只知道三嬸嬸是個大醋罈,最不喜歡姑娘親近三叔,連三叔身邊的丫鬟都恨不得全換成小廝伺候。可如今先生手上有三叔的錢袋,難道兩人一起去喝過茶,吃過點心?哎呀呀,這可不得了了!三叔你沒事同女先生喝什麼茶呀。柳雁想到“真相”,不由頓足,對三叔又敬又恨,連累她沒先生授課。她擰眉說道,“管家,你不許跟別人說這事,要是讓我知道,我非讓祖母將你月俸扣光,祖母最不喜嚼舌的人。”管家平日也不是個多嘴的,更何況這七姑娘是出了名的說到做到,他若不照做,真怕沒銀子領,忙捂了嘴點頭。柳雁這才稍稍安心,當務之急,是怎麼把先生請回來。她撓撓頭,偏頭問道,“褚陽哥哥今日沒事吧?”齊褚陽點頭,“嗯。”“那你陪我去先生家裡一趟吧。”柳雁低聲,“有你在,好掩護,不然祖母不讓我外出。”齊褚陽寄人籬下,真真不想欺瞞柳家老太太,可細想這也並不是什麼壞事,讓她一人出去才會壞事吧,就答應了。柳雁大喜,當即和他一塊往路口去,和四叔會合,一起去方家。☆、 風雲(四)風雲(四)柳雁趕往方家時,在途中就見到了自家馬車。家中三房人都有馬車,這是給客人用的,可今日並沒有人來訪,也就是說,這是宋方青回去的車,當即讓人攔下,問車上的人可是送回去了。車伕說道,“送到了巷子那,方先生說有所不便,就在巷口下了車。”柳雁幾人當即趕車過去,到了方家門口,敲了門,裡頭卻沒人應答。鄰居瞧見,說道,“一大早兩人都出去了,還沒回來。”下人問道,“那方青方姑娘呢?”“她不是在柳家當先生麼,約莫得午時才回。”柳雁皺了皺眉,“先生在路口下了車,為何不回家呢……又會是去哪了?”齊褚陽說道,“去散心了?”鄰人倚在門邊,聽了這話笑笑,“那方家姑娘腿腳不好,除了必要時會外出,平日裡都是自個待在家,而且方嫂子身子不好,兩人都是大門不邁的。”柳定澤問道,“她會去什麼朋友家麼?”“朋友?那姑娘待人有禮,但卻冷冰冰的,我就從來沒見過有什麼人往來過她家……”鄰人說到這,往柳定澤上下打量了幾眼,“你昨兒不是剛來麼?莫不是……”她起先還以為他同方青交好,但見他儀表堂堂,又穿著華麗,衣裳的緞子發上的玉冠,無一不是好的,想來怎會看上那個跛腳的大姑娘,還不如她女兒呢。柳雁有些擔心,當一個素日裡很可靠很有交代的人突然就行蹤不明時,不得不讓她擔憂。仔細思量,她讓一個下人在巷口等著,若是回來了,就回府報信。其餘的人她領著去找人。鄰人見著陣仗有些大,不由問道,“莫不是青姑娘出事了?”柳雁瞧她一眼,“先生才不會有事。”鄰人撇撇嘴,年紀這麼小卻這樣兇,日後定找不到好婆家。也不止她覺得柳雁兇,在一旁的柳翰也覺得這姐姐好凶呀,跟自己的姐姐一樣兇。他扯扯柳定澤的手,“爹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