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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笑道,“表兄妹結娃娃親的不少,展來也是個好孩子,親上加親,豈非很好。”代王淡聲,“桉桉還小,不急。”妻子孃家往日是好,但如今也沒落了大半,要他將女兒嫁過去,他捨不得。可妻子這樣應話,卻分明是想借女兒的郡主之名,幫扶她孃家的,這心思他不喜。若真能重回那時風光,也不至於他幫了幾年都扶不起來。真點頭同意了這親事,那就太對不起女兒了。&&&&&二月二,龍抬頭。大地解凍,春耕將始。因年後至今都未下一場雨,今次聖上十分重視,讓國師開壇向龍神祈雨。而萬卷書院,也如往年那樣,拿著燈盞去照房梁角落,捉蜈蚣蟲子。書院設有數十間寢室,除先生所居,另供已成年、來京考試的學生居住。加上藏書閣、廚房、伙房,以及二十四個班,五六百學生各自分派了區域驅蟲,也並不是個簡單活。柳雁拿到分派的小油燈,只覺無趣。每到二月二,都是下人提燈去捉的,哪裡要她動手。而且蟲子長得那樣醜,就算看見了她也不想去抓。鄭昉數了數人數,已經來齊,就等著院士敲鐘開始。見其他人都乖乖站著,就柳雁東張西望,真是個不安分的主。輕咳一聲,說道,“今日午食……”眾人立刻豎起耳朵,小小的腦袋瓜子齊刷刷看向先生。書院大門午時不開,申時才開門,不許私帶米糧,都要在伙房用飯。一葷一素一飯,喜不喜歡吃都要一塊吃,不吃便捱餓。柳雁嘴巴不挑,伙房的飯菜稱不上好吃,但也不至於吃不下去。這會一聽提及了午飯,也下意識往那看去。鄭昉說道,“為應今日之景,中午添一個龍鱗餅。所以要好好捉蟲,否則就沒你們的份了。”為了吉利,今日什麼事都跟龍有關。米飯叫龍子,餛飩叫龍牙,那在蒸餅上印個龍鱗狀來,便是龍鱗餅了。一眾孩童已是高興,柳雁抬了抬手,“先生,是什麼餡的呀?”一問就問到點子上了,眾人又往他盯。鄭昉“咳咳咳”著偏頭,“只是蒸米餅,沒餡。”眾孩童當即洩氣低低噓聲,竟是素的。鄭昉忙補話,“印有龍鱗哦,十分精美。”孩子到底是孩子,以好吃為主,吃進嘴裡什麼模樣都瞧不見了,好看有什麼用。這會再說什麼都沒了動力,只是乖乖等敲鐘。鄭昉頗為無奈,再看看柳雁,又東張西望,沒有片刻安靜。唉,趕緊去春分班折騰宋先生吧,心累得慌呀。“咚……咚……咚。”鐘聲沉悶響起,別的院落已經傳來動腳的聲音,鄭昉一聲令下,一眾孩童也紛紛提燈往自己該負責的地方走去。柳雁要走時被旁人撞了一下,燈油傾灑了大半。她提了提燈,油在燈裡,一不小心就要灑出來,萬一濺在她衣服上怎麼辦。便去找鄭昉,“先生,燈油溢位來了。”鄭昉拿來一看,溢位大半,點燃燈芯也撐不了多久,“那你待在這不要去了。”柳雁可不想一人待在這空蕩蕩的地方,搖頭,“您幫我添滿不行麼?”“先生還得跟著去,不得空。”鄭昉見學生都已經走遠,略急,“你去藏書閣,去搭把手搬書,那不用燈火。”比起蟲子來,柳雁當然更喜歡書,立刻應聲,自己往藏書閣跑去。鄭昉在她背後喊道,“午時記得去伙房。”“知道了。”柳雁又朗朗說道,“去吃沒有餡的龍鱗餅!”“……”鄭昉只覺挫敗!書院生源分為二十四節氣班,簡分春夏秋冬,在藏書閣整理書籍的都是先生和冬以上的學生,個個都是高個頭,突然看見個小丫頭鑽進來,紛紛笑道,“小丫頭,你是哪班的?”柳雁認真道,“驚蟄。”那人打趣道,“驚蟄的不是去前院捉蛐蛐麼,跑這來做什麼?”柳雁轉了轉眼,“那就說明這裡有蛐蛐呀。”眾人一聽,往腳下看去“有蛐蛐?”“藏書閣怎麼會有蛐蛐?”……柳雁聽著,抿笑繼續往裡走。這裡她來過一回,先生帶他們將整個書院走一遍時來過。這兒確實挺大的,不過比起皇宮藏書的地方,還是小得很。搬書那樣累的活,她才不做。待她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躺著,到了午時再去用食。一樓都是人,想找個清靜地都找不到。乾脆爬了樓梯,往閣樓去找。一人瞧見,笑問,“小丫頭,難道蛐蛐會在閣樓麼?”“說不定真有。”柳雁答完,就爬了上去。閣樓比起下面來,陰暗無光,她蹲在地上用手指颳了一刮,沒多少灰塵,應該剛清掃不久。藉著窗戶縫隙照入的光還不足以看清地形,她往那邊走去,想開啟窗戶找個好地方。就算這裡不能躺,不過也總比去搬書好,要是待得悶了她再下去。她摸索著往前走,小心翼翼,生怕有什麼東西。眼見窗戶就要到了面前,腳下卻碰到個軟綿東西。也不知是什麼,瞪大了眼抬腿,又用力踹了一腳。這下聽見一人悶哼的聲響,嚇得她忙往後退了兩步。“誰在那?”暗處隱隱有個人影坐起身,揉著腰身,聲音又無奈又倦懶,分明是在那睡了半日,被她踢醒了!“不是說不清掃這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