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雁忍了忍笑,四嬸真的沒變,“嗯。”方青又道,“芳菲,你在這陪雁雁吧。”柳芳菲對她恭敬,但不親近,她的母親只有一個,也只有那一個,“母親慢走。”方青聽她又喊自己母親,稍有在意,也沒太上心。自從接他們回家,就不曾聽她喊過自己娘。不過自己待他們也是不冷不熱,所以她不親近自己,這事她也沒跟老太太提過,免得像是告狀。柳芳菲跟柳雁向來八字不合,留她在這,也無話可說。柳雁倒是大方,“堂姐,這兩日薛洞主又出什麼新奇想法折騰你們了麼?”柳芳菲瞧她一眼,淡聲,“薛院士那樣好,哪裡折騰過我們。你身子太嬌養,當真是千金小姐的身子,你該跟著二伯好好去練練拳腳。”柳雁不喜別人指責自己,說道,“我爹才捨不得我跟他練拳腳,多累。”“那倒是,不過就算你想練,也沒那麼快能練了。”柳雁好奇道,“為什麼?我若想練,爹爹定會樂意教我的。不信等會我讓嬤嬤去請我爹爹過來,他肯定點頭。”聽見這話柳芳菲才知道原來柳雁不知柳定義出徵去了,想來應該是大人瞞著。她抿嘴不言,有些話不該說就不說。娘教的,在大世家過日子,就該把事藏著,不要多嘴。等真正需要用到這張嘴時,再全部捅出來,給對方致命一擊。柳雁見她不答話,以為是預設了,已是愉悅,“堂姐也是信我的。”見她神色得意,柳芳菲握了握拳,忍不住說道,“二伯又不在家中,自然是教不了你。”“爹爹夜裡就回來了。”柳雁恍然,“原來不在家,難怪不來看我。”“不是。”柳芳菲起身看她,動了動唇,終於說道,“一大早二伯就率兵出征,回北城了,當然不會過來。”柳雁怔了怔神,“你說什麼?爹爹又……”她不由惱怒,“爹爹才剛回來,才不會丟下我去北城,不可能!”柳芳菲惡聲道,“就是去了,伯父都跟我們說了,府裡上下都知道,就你不知。”柳雁只差沒下地跟她扭打,“爹爹怎麼可能一聲不吭就丟下我。”她顫顫掀了被子,俯身去拿鞋,哆哆嗦嗦穿上。她要去找她爹爹,親眼確認他在家,然後再痛打柳芳菲一頓,讓她造謠!讓她騙人!柳芳菲也不攔著她,可等她衝了出去,才覺不好。門口的下人突然見個小身板跑過,一看是自家小主子,忙追了上去。不過四五步就攔停了她,“姑娘,您還病著呢,快點回去躺著。”柳雁冷聲道,“滾開。”見他們不動,怒聲,“我讓你們滾開!”下人向來不敢招惹她,急忙側身讓道。柳芳菲跟了幾步,見下人都追了上去,她也就沒再跟著。心裡十分忐忑,要是讓人知道是她告訴柳雁這件事的,只怕她得受罰了。李墨荷早早起來送柳定義離京,回來又操持宅中事,用過午飯正是犯困時,剛躺下想午歇半會,門就被敲響了。“爹爹?爹爹?”聽見女兒疾呼,李墨荷一瞬竟有些慌。起身去開門,柳雁已經鑽進房裡,徑直往裡走。李墨荷忙跟了上去,“雁雁。”柳雁在屋內沒看見父親身影,已信了大半。上前去看床,枕頭還有兩個,心下微安。可俯身去看床底的鞋,平日多少會放置爹爹兩雙鞋的地方,卻空蕩蕩的。柳芳菲沒有騙她,爹爹真的又離家了。可是這回連道別也沒,明明她是最盼著爹爹回來的,可他竟不是最疼自己。還病著的她只覺乏累,委屈得不知如何是好,孤零零地站在床前。李墨荷忙將她抱起放到床上,拿了被子將她裹好,“又冷著了可怎麼辦?”柳雁咬了咬唇,蒼白的唇露出一圈紅痕,低聲,“娘,爹爹什麼時候回來?”哪怕父親最疼的不是自己,可在她心裡,還是盼著他早日歸來。不奢求疼愛,只要每日回家能看見父親就好。“很快,很快就回來了。”李墨荷輕攬著她,“你爹爹是突然離京的,今早你爹爹走時,你睡得很沉,病又未好,他不好驚醒你。說等你病好後,再告訴你。”柳雁眼眸微眨,聲音乾啞,小心開口,“真的?”“當然是真的。”李墨荷輕聲,“雁雁的爹爹最疼誰,這還用說麼?”柳雁心中暖暖,應聲,“爹爹最疼雁雁了。只是……哪怕爹爹叫雁雁起來,雁雁也不會發脾氣的。等爹爹回家,我要好好和他說說。”見她不鬧不哭,李墨荷才放下心來,跟著她定定說道,“對,一定要好好說說。”知道母親站在自己這邊,柳雁底氣更足,只盼父親早日歸來。&&&&&柳雁病時下著春雨,等她徹底康健,那雨竟還在下。站在大門口的她瞧著屋簷雨簾,又是極為嫌棄,龍神呀龍神,能不能管管你的爪子,不要再揮雨啦。但是龍神聽不見,雨越下越歡。齊褚陽隨後出來,見她今日已無恙,見面不通(三)柳雁的“不通”丟了好幾天,回閣樓去找也沒找著,本想裱起來掛著藉以鞭撻,也無法實現了。那蘇定也一直沒再出現,在書院走動也碰不見。便想難道他不在萬卷書院了?這日同兄長一塊去書院,瞅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