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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輕撫腹上,越覺這氣流渾濁難吸,好一會才道,“季妹妹回去罷,我無妨。三爺如今只是下落不明,會平安歸來的。我還未將這好訊息說與他聽,老天怎捨得讓我們生死分離。”季芙伸手輕擁她,“我就在外頭,你若有事,亦或是想與我說什麼,喚一聲就好。”明玉微點了頭,屋裡的人這才出去,守在外頭,緊張聽著裡面動靜。伏在桌上許久,明玉才起身回了床上,躺下身,愣是沒落淚。她就怕這淚湧落面頰,就再也收不回了。說是誰,不過是尋個可承託的地方。躺了半日,外頭已經昏黑。季芙蹲坐在門口,托腮看著夕陽沉落的景緻。秦護院已經回來,遊船的事不假,還未尋到人。胡思亂想了許久,聽見腳步聲,眾人忙提起精神。門片刻已開,明玉仍是那端莊不亂的模樣,嗓音低啞,“季妹妹回去吧,不然季師爺又著急了。阿柳,去端飯菜來。”又瞧了瞧頭頂上的那盞紅梅燈籠,更是低沉,“將它點上。”關了房門,明玉一手附在肚子,低聲,“為娘吃不下,可為了你,要多吃些。你要好好的,與我一同等你爹回來,可好?”話落,房內空蕩,又是自言自語,更顯得聲音漂浮,甚是冷清。不同往日,無人擁她入懷,終於抑制不住,兩行清淚滾滾而落。☆、 生死之間一夜未有訊息傳報。明玉睡的昏沉,不敢太過操心,怕動了胎氣。又實在無法遏制不想不念,渾噩至清晨,進來伺候晨起的婢女便見她臉色極差,不敢多問,只問了可要請大夫來瞧。大夫來無非是開些安胎易眠的藥,知州大人落水失蹤,已傳遍鄧州。明玉喝著紅豆米粥,倒不覺乏累,應當說已察覺不到到底是何感覺,“嬤嬤,西郊那不是有座寺廟很是靈驗麼?待會備轎去那。”姚嬤嬤小心說道,“不如讓奴婢去吧,外頭喧鬧,怕吵著您。”她哪裡是怕吵了她,而是如今街頭巷尾都是議論三爺的事,別人的嘴又堵不住,難不成要將耳朵塞住。在家中躲著才是最好的,女子再堅強,聽了那些閒言碎語,又有幾個受得住。明玉淡聲,不容她多忤逆,“去備轎。”外人會說什麼,她也不是不知。可不親自去拜拜菩薩求求佛祖,她心中不安。一個婦道人家,腹中還有孩子,不許她去河邊等候,又不讓她去衙門,難道要她躲家裡?她能做的,唯有多求神,盼著老天能助她一回,哪怕折壽也無妨。到如今,她才知早早將自己的真心藏起,換了一顆自私無比的心的她,對齊琛早就自私不起來。成親時她說不負不棄,不過是出嫁從夫,現今,她真切明白,她是喜歡這男子的。為他平安,寧可用如今所有榮華相換。越想嘴裡越是苦澀,苦澀的幾乎咽不下這粥水。強迫喝下,也不知到底飽腹沒。季芙一大早便過來了,拿了家裡的雞蛋給明玉補身。她知道齊府不缺這些,補藥也都是名貴的,可她就是想用這雞蛋扯扯話,不願她總想齊琛的事,能扯一句就一句吧。昨夜她晚歸,季師爺也是後腳才回,崔氏給父女倆熱了飯菜,也沒吃多少。季師爺也沒責罵她,倒是問了明玉如何。季芙又是鼻腔一酸,說了明玉診出身孕的事。全家唏噓不已。晨起,倒是季師爺讓她早些過去,崔氏又拿了雞蛋讓她送去。心情萬分低落的往齊府走去,揉了揉臉擠出笑,她若也低沉,讓明玉見了,心裡豈非更是鬱悶?剛拐角,見有馬車要駛入巷子,頓了頓,才往前頭跑去,朝清雪招手。清雪停了馬車,孟平璋被車身一震,擰眉沉聲,“誰攔路便直衝過去。”他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驀地見陰暗的車廂被那撩起的簾子透來的光刺了眼,更是暴躁。還沒發作,便聽見那人說道,“京城病夫,你困在這麼黑的地方,不累嗎?”聲音清脆,似瞬間散了車內陰鬱。他抿高唇角,直勾勾盯著那張俊俏的臉,今日看似乎順眼多了,“黑泥姑娘,在京城若是姑娘家這麼做,可是尋不到婆家的。”季芙倒沒想這些,出身寒門沒那麼多禮儀約束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每日見的衙役都是五大三粗的粗魯漢子,說笑也是有的,哪會有這麼多講究,扁嘴,“我又不是京城姑娘。”孟平璋輕嘆一氣,下了馬車,瞧著也不遠了,說道,“去齊家?”季芙點點頭,在日頭下的他面色更顯蒼白,眼下卻有昏黑,“你昨夜……沒睡好?”孟平璋淡聲,“一直不曾睡好過。”說罷抬掌咳嗽了幾聲,才順了氣,“走吧,我也是去那。”季芙與他站的稍遠,一同往齊府去,“你跟齊家很是要好?”“嗯。”孟平璋見她又提著個籃子,忍不住問道,“這裡頭是吃的?”季芙點頭,“嗯。”孟平璋不由揚高唇角,“每回見你都帶吃的去齊家,你是要以一己之力將齊家的人養成胖子麼?”“……”季芙被他噎了一下,“你總是堵我話。”孟平璋頓了頓,回想一下確實是。如果是換做明玉……只有他被堵的份,也不敢多跟她開玩笑話。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