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跟他無關了。☆、如今內宅的事都交給琴姨娘管, 韓老爺讓人捉了翠蓉,就讓謝放去跟琴姨娘知會一聲這件事。琴姨娘自從從韓夫人手裡奪了大權後,生怕有朝一日又被韓夫人收了回去, 所以在大宅裡遍佈眼線, 這會謝放還沒過來,她就已經將事情瞭解了個清楚。等謝放過來稟報時, 她不動聲色,當做是剛剛聽他說。等他說完, 琴姨娘才道:“既然瘋了, 就送去瘋人塔吧, 若只是將她趕走,我都有後怕。”“那翠蓉的家人那邊如何交代?”“給多些錢,打發了。捨得將女兒賣給別人做二十年奴婢的, 也多半是為了錢的。”“是。”琴姨娘見他要走,又問道:“對了,聽說阿卯受傷了,正巧我這手上有盒不錯的藥膏, 你替我拿給她吧。”謝放沒有拒絕,琴姨娘不是對阿卯上心,而是想留住他這個得力的幕僚。在籠絡人心這件事上, 琴姨娘比韓夫人做得更周全。他代阿卯道了聲謝,就去處置翠蓉了。他前腳剛走,韓光就也要出門,見姨娘在院子小築坐著, 過去問安。琴姨娘笑道:“又要外出?”“最近爹身體不適,所以凡事都由我來做。”韓光說著眉頭就擰了起來,琴姨娘一見,問道:“可是有難處?”“小問題罷了。”韓光說了一聲,又看看天色,此時正飄著雪,又沒日光,似乎已經陰沉得快到傍晚,可明明還是早晨,“我出門了,姨娘。”琴姨娘目光溫和,聲音更是輕緩:“去吧,別太累著自己。”兒子懂事,比丈夫突然對她專情更讓她欣慰。兒子才是她的全部,韓有功算什麼。如果不是韓大少爺傻了,他也不會對自己的庶子這樣好。好在韓嶽傻了。琴姨娘抿了一口熱茶,茶香溢滿嘴,沁人心脾。雪越下越大,韓光頭上的傘也堆起了雪山,落雪的聲音簌簌飛滾,撣到地面,鋪出一條銀白長道。清早的天氣很是寒冷,除了走動的下人,府裡也沒人願意出來。下人埋頭做事,沒有多少人聲,顯得韓府大院特別安靜。忽然傳來歡鬧聲,像是有人在雪地上追逐玩鬧。韓光往那邊投目,只見是個七八歲的男童正往他這邊跑。那男童眉清目秀,雙眼明亮有神,俊秀的面龐凍得兩頰紅撲撲,甚至可愛。韓光瞧著他的模樣,也覺得他像自己。韓成長得像他這兄長的話,他已經在父親姨娘那聽過許多回了,許是這樣,連老太太都愛屋及烏,喜歡上了這小孫兒,只是依舊嫌棄他的母親。韓成往那邊跑時也看見了韓光,跑到他跟前時就拽了他的衣裳,說道:“二哥二哥,你不要告訴大哥我往這來了,我們在躲貓貓,輸了午飯要少吃一根雞腿的。”他鄭重拜託完,就跑開了。此時遠處傳來韓嶽喊人的聲音,韓成一個著急,腳下一滑,摔倒在地,摔得鼻子都要扁了,痛得他直捂臉,可就是沒哭。韓光見他摔得這麼重竟然不哭,微微一愣,這倔強的性子,像極了柳鶯。下人趕緊將他扶起,問他安好。韓光微頓,俯身把這不想正眼相看的弟弟抱了起來,說道:“二哥送你回房。”他又對下人說道,“去叫宋大夫過來。”韓成捂著鼻子還在輕輕發抖,可仍不吭聲。韓光都覺得他倔得太過了……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孩子,怎麼就這麼能忍。難道他父親將他們母子安排在外頭的時候,受過不少委屈麼?女子做了八年外室,哪怕扶了做妾,地位也比不上家裡的妾。韓光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近來接觸的事越多,他就越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只是一直沒有想好,以後要如何。這種愛慕,是危險的,也是令人不齒的。所以他不敢告訴任何人,就連對柳鶯,他都不敢說什麼曖昧的話。每夜都痛苦著,想著那個人的一顰一笑,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整夜無眠。“二哥,爹爹最近是不是不舒服,他都不來院子裡找我玩了。”韓光回神,看了看他,說道:“嗯,爹最近很少來?”“是啊,一來也是喊累,要姨娘給他揉肩捶腿,可姨娘也累呀,所以我雖然喜歡爹爹,但爹爹最近還是不要常來得好。”累?韓光想到上次姨娘說柳鶯可能有身孕,而今又聽見韓成說她覺得累,幾乎肯定柳鶯的確是又懷孕了,畢竟他父親常去她的院子,她又年輕,能再懷一個孩子,並不奇怪。韓光的心思複雜,一個韓成就讓他覺得障礙重重,更何況又添一個弟弟或者妹妹。無論怎麼想以後,都是死路。想得多了,他突然就不願去想,罷了,何必想那麼多。柳鶯怕冷,正坐在房裡烤火,先行的下人來稟報說小少爺摔了一跤,滿臉的血,她便連厚實的外裳披風都沒拿,就直接去外頭接他。等跑到半道上,就瞧見韓光正抱著她的兒子回來。韓光見她衣著單薄,走到近處就說道:“姨娘穿這麼少,小心冷著。”柳鶯微頓,她抬眉瞧了瞧他,淡聲:“多謝二少爺提醒。”她伸手要接過自己的兒子,韓光又道:“成成這麼重,你抱不起的,安子,把成少爺抱回房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