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是個美人,而且是個傾國傾城的冷美人。她坐於玉椅之中,一舉一動,無不透著威儀華貴。她眉目輕掃,掠過殿下眾人。素手輕抬,腕上玉鐲輕搖,以手抵在面頰上,托腮而視。舉動有些輕視臺階下的人,但女帝威嚴,雙眸似含冰水,又太過貌美,非但沒讓人覺得她的動作輕視,反倒被她不拘的動作而吸引了去,看得眾人臣服淪陷。女帝並不是西風見過最美的女子,畢竟前有美人師姐,後有火女,都有著絕世容顏,嫵媚之態無人可比。但女帝的風采與她們不同,沒有流露柔情似水的媚態,但舉手投足之間,卻讓人無法忘懷。美,別樣的美。帶著不可褻瀆,又尊貴的美。良久,她才緩緩放下手,說道:“各位遠道而來,辛苦了。”聲音並不嬌弱,咬字清楚,讓人聽著很是舒服。“想必各位已經發現,雖是我邀各位前來,但入我花之國,並非易事,如此篩選,並非沒有原因。”有人當即問道:“那是為何,還請女帝解釋清楚,還有之前來的人,又去了哪裡。”女帝抬眉淡掃,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繼續說道:“島上有一棵巨樹,每年會開出九百九十九朵花,每朵花都會有一個女嬰,這便是花之國女子的來歷。”有所耳聞的人不覺驚詫,從未聽過的人連連驚歎。女帝待眾人稍稍平靜,又道:“而在今年,那巨樹卻未開花。這也是為什麼花之國會突然開啟國門,邀約天下名士前來。巨樹不開花,其中古怪無人知曉,或許並不簡單,為了不讓你們白白送命,篩選是必要的,若能熬過道道關卡,才是人中之龍。”這個解釋合情合理,而且讓人信服,一時之間,踏入了此殿的人,忽然莫名生了一絲自豪。先行離去的人不知被人看輕,留在此地的人卻深感驕傲。女帝這一席話,瞬間就將眾人怨氣消去了。西風嘆道:“真是個英姿颯爽的美人姐姐。”白面書生笑道:“帝王素來擅於操縱人心。”他忽然看向青淵,說道,“是吧,兄臺。”青淵點點頭:“帝王要擅於操縱人心,但帝王的王座,無法依靠操縱人心來維繫。如果她在治國上是個蠢蛋,那說得好聽,也沒用的。”他又道,“小胖子弟弟這點做得很好,不愧是我的弟弟。”西風禁不住說道:“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然地順帶誇自家人,羞。”她承認妖王是個有手腕的人,說的話也好聽,但是青淵竟然好似忘了那小胖子弟弟給他茶水裡下過毒,不知道是心大,還是缺心眼。青淵歪歪腦袋:“為什麼說實話要羞?你也做得很好,捉妖師,驅魔人,身份隨機應變。”“……”大概是缺心眼。西風怒道:“不許說話。”青淵補充道:“除了對我,從不好好說話,就會欺負我和小火。”小火深以為然地將腦袋點成了母雞拾米,連後來的月兒都比它得寵,這不公平。白面書生看著他們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話,不由笑笑。有些人結伴久了,說的話,外人大多都聽不懂。因為那是他們之間共知的事,甚至有某種默契在。真是嫉妒啊。宮殿中低聲的議論聲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宮人見時辰差不多了,便道:“煩請各位安靜。”眾人當即靜了下來,繼續看向女帝,靜聽她邀他們前來的真正目的。女帝面上並沒有不耐煩,她看向眾人時,神情淡漠而高傲:“巨樹不開花,花之國也不會有女嬰誕生,因此廣邀名士前來一探究竟。但那巨樹所在的花之谷,似乎已被妖孽侵佔,所以那裡非常危險,害怕的人,可以走。”無人應答,也沒有人走。已經到了這一步,怎能輕易離去。“若有人能解決花之谷的問題,重新讓巨樹開花,我將會奉上十箱金銀,終身都可隨意踏入花之國。而且本宮會許你們一個願望,任何願望都行。”一人調戲般笑問:“要娶你回家也行?”“可以。”女帝淡漠道,“只要花之國能繁盛下去。”眾人譁然,金銀和美人,向來讓人喜歡,而且連女帝都能帶走,這無論對誰來說,都是莫大的榮耀和滿足。西風對美人已經沒有興趣,倒是看見護衛將那一箱一箱金銀抬上臺階,看得兩眼直瞪。寶箱一開,璀璨光芒刺眼,刺得眾人探頭瞧看。臨海之地,多是珍珠珊瑚,許是花之國在外有暗中經商,金銀倒是也有,但明顯不如珍珠誘人。青淵看著西風的脖子越伸越長,越探越前,他擔憂地想,她該不會是,又被烏龜精附身了吧。“這些便是報酬,若願意前去一看的,就隨護衛入花之谷。只是本宮再說一次,花之谷十分兇險,一旦進去,就可能無法出來,各位三思。”嘴上說得再兇險,但是沒有親眼瞧見親身經歷過的眾人,仍是無所畏懼的模樣,沒有人願意此時離去。忽然有人開口問道:“那之前上島的人,都去花之谷了?”“對。”“那他們可有出來?”“沒有人出來,也沒有人成功地找到巨樹不開花的原因。”女帝眸光清冷,略有些薄情,“或許都變作妖怪的食物了。”此刻眾人才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