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速度很快,半里的距離轉瞬已到。坐在它背上的西風發現以靈力圍築用來抵擋熱浪的靈力牆竟然出現了裂縫,越是靠近火山,那碎裂的聲音就越響。她十指急變,又唸咒術,為靈力牆再罩一層壁壘。“太熱了。”小火都禁不住止步,看著下面山巒中翻滾的熔漿,還有滿山火焰,連它都不確定能不能再繼續往深山裡走,“西風你還好嗎?”西風又抹了抹額上豆大的汗珠,說道:“你繼續走,如果撐不住,就出來,我要是撐不住了,也會說。”小火又道:“你呢?月兒。”月兒驀地回神,咦,這還是它 雀鳥含花(五)熱,除了熱,還是熱。熱得西風覺得自己都快要被這火烤乾了,比起這外面的火來,她更願意抱住小火納涼。滾到地上的月兒急拍衣袍上的火,忙用靈力護住自己,感慨道:“還好我不是真的煤球,不然就要著火了。”小火斜乜著它,這到底是一隻怎樣樂觀堅強的煤球啊。火山洞口,幽深百丈,西風抬頭看去,連洞口都看不見了,全是火。罩在她身上的靈力牆,又出現了裂痕。魔女輕聲笑著,狡詐而又詭秘。她坐在那團火焰之上,遠遠看著她,像在欣賞玩物:“熱麼?”“不熱。”西風緩緩站起身,劍鋒散著幽幽寒光,散了些這周遭熱浪。魔女眸光微凝,盯著她手中長劍,說道:“你竟然能駕馭這種魔劍,你是誰?”“我叫西風,是個普通的凡人。”“能駕馭這把劍,那你定不會是普通的凡人。”哪怕魔女衣衫襤褸,但坐在花叢中的她,依舊美得奪目,優雅得讓人完全忽略了她的穿著。甚至因這破開的衣裙,更讓隱隱露了玉膚的她,更添嫵媚。她輕輕依著背後火岩石,輕抬眉眼,眸光流轉,又彎起了唇角。一笑百媚生。西風心頭一跳,猛地偏頭,不行,太美了,美得一不小心就要被她魔怔般。對不起美人師姐,我要叛逃了!我要變心了!我要把你放在美人榜第二位了!妖女妖嬈,但至少美得沒有攻擊性,魔女卻能攝人心魄,她們未必有魅惑人的心思,但的確有魅惑人的天賦。這是魔女跟妖女最大的不同。西風強打精神,一直想著青淵百里清風師兄的絕世美男臉,強壓對面那張美人臉,果然鎮定了許多,不至於再被她魅惑。“你為什麼會住在這?你跟那隻雀鳥,又是什麼關係?”“住?”魔女唇角又再次微揚,這一次,卻充滿了譏諷,“我可不願住在這。”“也對,畢竟這裡這麼熱,那你……為什麼會待在這?”“熱?”魔女看著她,唇更彎,“西風姑娘,該覺得熱的人,是你吧。”西風一頓,月兒已經跳了起來:“火!火!牆著火了!”“喀嚓、喀嚓。”像大壩決堤,靈力牆的裂痕瞬間變大,驚得西風慌忙唸咒,咒術還未封住裂痕,突然空中傳來怒喝鳥叫。西風抬頭看去,一隻藍色雀鳥俯身朝她衝來,直接撲向她的臉。西風來不及唸咒,此刻該先解決那隻難纏的鳥,她揚起長劍,劍指雀鳥。冷然劍氣穿過重重火焰,刺向魔鳥。“嘶——”魔鳥憤怒嘶鳴,毫不畏懼。突然有火團飛來,擋在它的前面,瞬間為它將劍氣化去。西風倒不意外魔女為什麼幫這隻鳥,這些花可見都是雀鳥所送,那魔女跟它,必定不是仇人關係,或許是朋友,或許是主僕,又或許是……戀人。在這裡西風討不到一點便宜,再這麼下去他們三個人都要被火烤成肉串了。西風喚了聲“小火”,小火立刻低頭接她,西風跳上它的腦袋,抓住它的毛髮,一手執劍,斷開與雀鳥的糾纏。火勢如虎,熔漿滾滾倒入山洞內。西風看向那操縱火勢的魔女,在紅紅炎火中,那張臉白得過分,眉眼間全是譏誚的殺戮之氣。西風忽然看見,破舊的長裙下,她如玉筍的腳踝那,隱隱露出一截燒紅了的鐵鐐,一條長長的鐵鏈,將她鎖在那巨大的岩石上。她微愣,察覺到熔漿火焰又近半寸,抬頭一看,那熔漿倒流,將三人出路都擋住了。西風正要破開這熔漿,忽然一團黑氣騰空而上,像逆流的瀑布,衝上洞外。以妖力開路的月兒被燙得手疼,大喊“快出去”,直到小火帶著西風出去,它才急忙收手,抓住小火的尾巴逃離此處。那雀鳥追逐而出,對著遠去的三人嘶聲鳴叫,充滿了憤怒和警告。口乾舌燥的西風都沒力氣還嘴,這魔鳥的脾氣也太差了。離開熔岩山,回到夏日人間,三人都覺得清涼無比。小火一頭扎進湖中,將西風和月兒都甩入湖泊裡。瞬間置入清涼水中的三人齊齊滿足嘆聲,以後再也不嫌棄人間的六月天了!跟熔岩山比起來,盛夏根本就是冷冽無比的寒冬。西風游回岸上,趴在青青草岸上,一點都不想離開水裡。小火和月兒也耷拉在岸邊,半晌西風才道:“那魔女被鐵鏈鎖住了,走不了,所以她才說自己根本不想住在那吧。”還在渾身發燙的小火有氣無力道:“可是是誰把她鎖在那的?”西風問道:“月兒知道嗎?”“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