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餛飩攤子,起太早,有點餓了。陸正禹見她不搭理自己,沒有介意,快要走近,忽然那站在梯子上的下人驚聲“小心!”他和常青同時往那看去,只見那牌匾從下人手中脫落正往下墜,看得常青瞪大了眼,一瞬驚愣得不能動彈。耳邊只聽見有人急聲喊她名字,千分的擔心,萬分的恐懼。隨後便見那人一把將她護住,沉重的門匾在他肩胛上叩出沉悶聲響,下人慌忙上前將門匾拿開。陸正禹冷汗涔涔,鬆開她左右看看,“有沒有受傷?”常青怔神看他,搖了搖頭。然後她看見他慘白緊繃的臉上神色瞬間變成歡愉,“沒事就好,回屋裡吧,這裡危險。”常青抿緊了唇,想問問他疼不疼,可到底是問不出口。起身往裡走,跨過門檻,回頭看他,已是捂著胳膊,讓下人去拿藥。她又看了一會,見他瞧來,頓了片刻,還是轉身離開。小步跑回去,剛好碰見母親出來。謝嫦娥見她埋頭往裡跑,將她攔住,笑道,“地都洗過一遍了,滑得很,不要亂跑,知道嗎?”常青默了默,微微抬眼,“他受傷了。”“誰受傷了?”常青沒答,往自己屋裡跑去。謝嫦娥皺了皺眉頭,直起腰身,就見陸正禹進來。慘白著臉像在摁著胳膊,忙上前問道,“怎麼了?”陸正禹笑笑,“不小心被東西砸了一下,不疼。”謝嫦娥擰眉,“不疼你倒是不要捂著,快回屋,我給你上藥。”她走了兩步,又想起方才女兒的模樣,將兩件事放一起,就想通了,“你受傷是因為青青?”陸正禹覺得瞞著她也不好,反正遲早會知道,驚訝道,“原來我夫人是神算,讓我看看,是不是有通天眼。”“沒個正經,都要三十歲的人了。”謝嫦娥拿他沒辦法,輕責一句,就作罷不問了。進了屋,翻了許久還是沒找到藥,行李不多,但在冀州收拾得太快,東西都是胡亂塞進箱子裡,現在要找就難找了。好在下人跑得快,附近又有藥鋪,買了跌打酒回來。陸正禹脫了一隻袖子,露出已經淤青的肩胛,腫得像肉裡放了個饅頭,看得謝嫦娥直皺眉,“怎麼傷得這麼重……”“不重,又沒破皮。”話落,剛去買藥的那下人又折回來問道,“二爺,那門匾卸下了,要換上謝府,還是徐府?”陸正禹想了想,單單是謝府的話,商行裡的人要找自己難尋路,自己是長,也為了叫得順口,說道,“徐謝二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