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頓,片刻回過神來,這是聞訊趕來投奔的軍隊啊!永王大喜,急忙過去將他扶起,請入裡面,問他詳細。到了下午,陸續有人過來,皆是遠近一地聽見永王天降奇兵,大獲全勝趕來投奔的。又陸續有百姓過來參軍,大多是為了能吃口飯,衝著錢來的。隊伍不斷壯大,喜得永王更是心定。謝崇華去外頭為妻女和姐姐王妃三家人安排住處回來,見府衙門口排起千人隊伍登記姓名,往前走去,從他們的三言兩語中已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也覺欣喜,步子更快。進了府衙之中,正見永王他們在大廳商議。永王見了他,面上喜色仍未消失半分,“義弟,快快過來。”他將在座的七八人一一介紹,又道,“這位是我的義弟,文武皆有才華,眾位日後有什麼事,可以尋他決議。”幾人看看謝崇華,不過是個文弱書生,便笑問,“這樣細胳膊細腿的白面書生,可會騎馬?”語氣裡已有挑釁,謝崇華說道,“文官出身,哪裡敢在武將面前班門弄斧。”他不說他不會,也不說他會,那幾人也猜不出他到底會不會,這或許又只是謙虛罷了。沒探到虛實,也不好多加挑釁,就將話收下了。只是他們眼底的不服氣,謝崇華都看在眼裡。永王讓人送走他們,待走遠了,才說道,“他們每人手中都有幾萬的兵,其中剛才問你話的人,更是一府將軍,坐擁十萬大軍,骨子裡有傲氣,義弟不要見怪。”謝崇華擰了擰眉頭,“王爺,到底不是自己的兵,難以馴服。而且如今四面八方都有人投靠,如今若不整治,日後更難收他們這些野馬。就算是有十萬的兵,不能好好為我所用,最後也只會添亂,還會影響士氣。”許廣也道,“我也這樣以為,那人如今還沒有收了野心,從他對謝大人的態度就可看出來。連王爺的義弟都不放在眼裡,對王爺也不過是表面客氣,我想,他是想借王爺羽翼庇佑他壯大軍隊,時機成熟,他遲早會走。”永王點頭說道,“本王也知道他身在曹營心在漢,遲早是要外逃的。只是如今利安剛定,他率眾前來,我們若和他翻臉,他惱羞成怒轉而攻打我們,最後也不過是鬥得兩敗俱傷。”一時沒有想到好的法子,又因還有其他要事要處理,準備明日起兵一事,便暫且擱下。到了半夜,謝崇華收到趙守備快馬加鞭趕到的口信,說王妃他們將要進城,他也顧不得休息,披上衣服就往外走,又問府衙的人,“我五哥還沒回來嗎?”“徐二爺還在利安商行辦事,說今晚不回來。”謝崇華明瞭。打仗要錢,陸五哥又不喜軍營,更不想要職務,便安心賺他的錢去了。他忙了半宿才睡下,陸五哥也是如今還不得空回來。這會聽見妻兒已來,睡意全無。到了大門口,見許廣出來,好奇問道,“許通判還沒成家立業,要去接誰?”許廣笑道,“我掛念玉兒侄女了,不成麼?”謝崇華知道他說的不是真話,見永王沒來,那定是代永王去接王妃他們的。許廣正要問他要不要去找輛馬車來,就見他一躍上馬,穩穩坐在馬鞍之上,動作行雲流水,看得他也吃驚,“謝大人會騎馬?兒時學的吧,姿勢可不像剛學之人。”“以前家貧,連鬃毛都沒碰過。”謝崇華將馬鞭扔給他,“快上去,接人。”許廣接了馬鞭,跨鞍坐下,又問,“那你何時學的?”“在太平縣做知縣,鄉鎮偶爾有急案,讓人抬過去太慢,自己跑過去太累,後來問了趙押司,他便讓我學騎馬。那時倒沒學得怎麼好,每日太忙,只是會騎。再後來丁憂在家,才認真學了。”許廣這才解了疑惑,笑道,“倒不知道你有什麼不會的。”謝崇華說道,“還真有一件是無論如何都學不會的。”“什麼?”“細胳膊細腿的,打不了繡花拳。”許廣明白他是自嘲自己是個弱書生不會武功,也是反諷白日那些將軍問他會不會騎馬的事,朗聲大笑,“改日讓他們瞧瞧謝大人白面書生變鐵面閻王的時候吧。”謝崇華本已起鞭,聞言倒是若有所思,一會笑笑,“我知道要怎麼對付那些跋扈將軍了。”許廣忙問道,“謝大人有何計策?”正等著他說的許廣卻見他拿了馬鞭高揚,駿馬長嘯,就見他騎馬走了。“先去將我妻兒接回來再說。”許廣心裡急得很,可他如今不說的,肯定也不急著施行。唯有跟在後頭騎馬同去,接他們進城。此時三家婦孺,已在利安城外半里。下人在馬車外面低語一聲馬上就要進城,睡得昏昏沉沉的齊妙就醒了過來,摸摸伏在她膝頭睡的小女兒,又看看車廂內倚著嬤嬤睡得東倒西歪的女兒兒子,探身將被褥提上,蓋住那小身板。撩開窗簾往外看,月光頃刻從小視窗照入,映得車內更是亮堂,如滿鋪白雪。月光靜謐安寧,也讓齊妙心中安寧。馬蹄聲響在夜裡聽得十分清晰,已趕到城門的謝崇華探頭往那看去,遠遠看見一行隊伍往這趕來。雖然看不清,但直覺告訴他那裡有他的家人在。他盯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