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被元初這樣奇襲一次,軍中的確多了一些謠傳不安。謝崇華已去安撫軍心,秦方和孫韜重新檢視了一遍城上佈陣,還未離開城門,就有人在外面高喊。兩人低頭往那看去,只見是個騎兵,手裡揚了揚個盒子,扔在地上就走了。等那人走了,孫韜眺望遠處,不見有兵潛伏,這才讓人下去拾了回來。拿回來開啟一瞧,還未仔細看清裡頭東西,眾人就都是眉頭一皺,微微退步。那盒子裡裝的竟然是一隻手!半隻胳膊呈紫色,看模樣已經砍下有一段時間,許是因為一路天冷,並未腐化。那手是隻女人的手,腕上還戴有一隻紅玉鐲子。而承託那手的,是半箱子珍寶。斷手臥在其中,詭異非常。箱內另附一張紙條,紙條只有六個字——愛妾鶯娘之墓。永王的臉色陰沉,讓人關上盒子拿走。眾人互相瞧看,不用多說,也明白過來。當初他們買通了元初的五姨太,讓她勸服元初。而元初真的“中計”,讓他們大喜。昨晚元初突然出現,他們已預感計劃失敗,如今他特地命人將那鶯孃的手送來,由此可見一開始元初和厲太師就沒有上當,所以元初請辭之後,才關閉門戶,謝絕見客,恐怕暗地裡早就和厲太師商議如何瞞天過海了。傳聞元初十分寵愛那鶯娘,如今看來,對於背叛他的人,也是絕不會手軟。碰上這樣的強敵,兩軍交戰,只怕勝算即小。&&&&&謝崇華安撫了軍心,回到家中已是下午。齊妙讓人去廚房熱了飯菜來,沒有問他早上攻城一事。謝崇華匆匆吃完飯,湯也來不及喝一口,就又要走。看得齊妙終於是忍不住輕語,“不要走太急,會傷了胃的。”“沒事,不用擔心。”謝崇華說道,“對了,孫將軍拜託你照顧他妻子,他無暇回來,很是擔心她。”因房子不多,將領的家眷四處分開住倒不如住同一處。所以孫韜的妻子就在謝家左邊,右邊是許廣一人獨居的小屋。齊妙答應了他,又道,“那我也要拜託孫將軍好好照顧你了,我也很是擔心呀。”緊繃了一上午的臉聞言終於是笑了笑,謝崇華低頭附耳,“照顧好玉兒他們,也照顧好你自己,我一有空就會常回來,辛苦你了。”齊妙怕他擔心,展顏,“嗯。”縱有萬般不捨,也要走了。誰不想安穩過日子,有妻女的謝崇華更是想。但如今想是空想,腳踏實地做好眼前事,方是能如願的前提。到了軍營,永王正召集部下重商大計。謝崇華進了屋裡,坐在許廣一旁,屋內氣氛略顯壓抑,不得不說凌晨一戰大家驚起,雖沒損兵折將,卻有挫敗之感。因為鬧不清元初下一步要怎麼做,就更顯得小心翼翼了。待人來齊,永王便開口說道,“朝廷大軍統帥的是元初,大央第一大將,凌晨一戰不過是先探我們虛實,不必放在心上。”秦方說道,“朝廷兵力此次已壓我軍,為首的又是元初,只怕這將是一場惡戰。”孫韜說道,“方才我想了一事,如果我們此時開城門迎戰,只怕按元將軍以往的作戰策略,會勢如破竹,大軍強攻。所以我想,倒不如堅壁增壘,固守不戰。城內糧草充足,依靠原先的作物和臨近海岸的保障,吃住不愁,要抗,也能抗上個四五年。”一人問道,“以此計拖延,並非長久之計。”“但強行迎戰,也並無把握能擊退他們。朝廷大軍駐紮此地,一切都需購置,比起我們來,他們要耗費的東西精力更多。”謝崇華低眉稍想,也說道,“朝廷如今內憂外患,除了我們,還有其他幾支起義軍,拖延戰術並非不可行。”眾人又仔細商議一番,最終決定堅壁增壘,不正面迎敵。利安叛軍修築城牆的訊息報到大央軍營,元初眉頭微擰,問道,“那統帥是何人?”“有兩人,一個名秦方,原本是廣安府將軍,後投奔永王。另一個是利安副將孫韜,後擢升為將軍,年輕驍勇,屢戰屢勝。”元初笑道,“想固守不戰,看似不是好法子,卻是聰明人所為。將那兩人的底細和所勝戰役,戰術,通通查清楚。”“末將領命。”等那人退下,旁邊副將問道,“將軍下一步要如何計劃?”元初細想片刻,說道,“既然他們想不迎戰,那我便讓他們一隻蒼蠅都飛不出來。去徵集百姓,在銘城之外,修築七十座軍營,插上軍旗,每日卯時過半,命人齊敲鑼鼓一刻。”昨夜一探,已知銘城佈局精巧,防禦極強,想要攻下,並沒有十足把握。更重要的是,對方將領並非庸才,強行破城,哪怕攻克,自己也會損失大半兵卒。厲太師千叮萬囑,不可損失過多兵力。他也明白,各地叛軍四起,在利安這裡損兵太多,看似鎮壓了叛黨,可實際輸的卻是他們。以最小的損失來收復利安,他志在必得,不過是時日問題。&&&&&卯時天還未全亮,那按時響起的鑼鼓聲就傳遍十里地,又吵得人沒法睡了。陸芷起得早,聽見鑼鼓聲時正在梳頭髮,聞聲只是抬了抬頭,又繼續梳髮。自從搬到這裡,下人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