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都要一一打聽清楚。夜裡謝崇華攜齊妙一起過來,邵大夫也剛下車不久,想來離上次相見已過了大半年,如今重逢,皆是感慨。敘舊半日,才入席坐下用飯。本也不是為了吃飯,只是些家常菜,吃得倒是舒心。比起近日謝崇華總被請去吃的大魚大肉來,這樣的更為暖心愜意。用過飯後,下人陸續將殘羹收拾好,端上茶點。齊夫人這才引話說道,“那太平縣比我們這要富庶一點,但聽說也亂些,邵師弟可要好好提醒提醒我這女婿,莫讓他到了那吃虧。”邵大夫說道,“嫂子這說的是什麼話,師弟知道的,肯定會一一告知。”隨後就跟謝崇華說了太平縣的一些事,尤其是將那些大商戶和大惡霸說得清楚。說得越多,卻越讓謝崇華心頭咯噔,“那些惡霸作惡多端,上任知縣卻一直忍讓不管?”邵大夫抬眼瞧看他,答得輕描淡寫,“不是上任知縣,而是歷任知縣。每個人不過是在那裡待三年,做出再多政績,也無人知道。可一旦做錯了什麼事,卻要惹得眾人圍攻。所以那些知縣,都是碌碌無為過去了,哪裡會去惹他們。”這話聽得謝崇華默然,齊老爺也叮囑道,“在哪裡都不少這種人,你且忍著,等三年後無功無過,按理也是能升遷的。”邵大夫吹去茶杯上的熱氣,只是餘光看著謝崇華。謝崇華要說些什麼,桌底下的衣角卻被扯了扯,他偏頭看了看妻子,她眼神微動,是在示意自己不要辯駁,他便也沒說話。聽完邵大夫說的話,又得岳父岳母叮嚀,夫妻兩人這才離開。坐上馬車,謝崇華仍在想剛才的事。齊妙又怎會不知他心思,“爹孃都是不喜歡惹事的人,當初那梅大夫指使壞人來折騰我們家,他們也愁得幾日沒睡。心不惡,可也不是冷漠。”“嗯。只是……”齊妙輕輕咬了咬唇,“既做了官,倒也不能做昏官的。二郎心如明鏡……喜歡如何做就如何做吧,不要讓良心不安就好。”謝崇華聽妻子這樣說,卻更多了兩分顧慮。自己受苦沒什麼,可就怕家人跟著受累。他忽然想到柴母,揚言不但要殺了他,還要傷害他家人的惡毒婦人。本以為忘記的人,一時想起,竟是不曾忘記過的。他緊握雙拳,已知前路鋪滿荊棘,十分不易。回到家中,沈秀已經睡下,謝崇意去將雞送去給族中長輩。謝家搬遷,只帶狗和羊。羊羔已經讓舅舅牽走,家裡養的雞鴨賣的賣送的送,一切輕車從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