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個謝寧也是世家,只不過謝家和喬家比底蘊單薄了些,世代居住在蜀中,很少離開。又想到喬疊錦說的魏晉風流,齊安之對謝寧的興趣又提高了些許。倒是底下極為了解喬疊錦的喬疊景有些不好,這麼私密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喬疊錦不會對當今聖上情根深種了吧?如果是真的,那真的沒有比這更糟糕的訊息了。不是喬疊景不忠君,而是皇上實在不是一個可以託付終身的好人選,要是真的是那個最糟糕的答案,喬疊景的心幾乎要跌到谷底了。齊安之卻是大著喬疊景的主意,齊安之從來不認為喬疊錦是那種輕易的哄哄就好的女人,不再抗拒和接受是兩個概念,而明顯的是喬家和喬疊景在她心裡的地位不可動搖,齊安之沒有打算“爽約”,他是想怎麼在下一次他們見面的時候,喬疊景儘可能說他好話。而他沒想到的是喬疊景正在想著要不要往宮裡傳些訊息,儘量破壞下齊安之在喬疊錦心裡的印象,這時候,他就有些後悔鄭氏怎麼沒來,她是誥命夫人,她進宮的名義什麼的都好說。齊安之狀似不經意的問:“朕看貴妃琴棋書畫,無所不精,不知道最擅長什麼?”喬疊景道:“應是畫吧。”齊安之正想著私庫裡還有什麼名家的畫,那邊喬疊景就來了重重的一擊,道:“貴妃娘娘從小就愛這些,曾說過,就想找個志趣相投的手帕交談一輩子的琴棋書畫。”似乎想起了什麼,喬疊景失笑的道:“沒辦法,她從小就愛這些,也喜歡與人談論這些。”齊安之被這一擊弄的有些有點想吐血,他能說出宮商角徵羽,他知道圍棋的基本規則,他寫的書法比不上名家但是自有一番氣勢,他的畫暫時停留在形不似神也不似的層面。齊安之幾乎不用想就知道,自己的這幾項拿出去在喬疊錦眼前就是墊底的,雖說他能輕鬆把半桶水當成一桶水來糊弄過去,一次兩次行,多了肯定穿幫了。齊安之捱了一記重拳沒了話,喬疊景不愧是貴妃的親哥哥,繼續給齊安之添堵:“貴妃的棋藝學自叔父,叔父親自稱讚她的琪靈氣逼人,恨不得收她為親傳弟子。”齊安之悶聲道:“愛卿的叔父是?”喬疊景:“喬明轍。”齊安之沒聽過,只能道:“朕只聽貴妃說過她叔父是棋藝大家,莫不是就是這位?”喬疊景燦然一笑:“叔父自幼酷愛棋藝,十五歲離家,訪遍名山大川,挑戰各地的棋藝大家,直到他棋藝大成,方才回蜀中。”不用說了,肯定厲害的要死。書法習自大儒喬明澄,畫技自成一家,棋藝也是承自大師級人物,只剩下琴了,齊安之想著他也不用問了。不過可以找一把琴。喬疊景今天好像就是來打擊齊安之的,接著炫耀一樣誇獎著自己的妹妹:“貴妃娘娘樂理驚人,不但琴,箏,簫,笛,這樣的普遍樂器,就連很多偏門樂器她都能彈奏的出來。”齊安之臉色發黑,這樣的人足以可見她在裡面浸淫了多久,隨便說說的話,淺薄的印象是留下了,深刻又做不到。齊安之道:“這麼多樂器都精通?”喬疊景:“好久未見貴妃娘娘了,不知道現在精進到哪裡了。”齊安之心道,不用精進的最好,反正宮裡不缺彈奏的樂女,聽了喬疊景這一連串的話,齊安之暫時沒心情跟他套話了,道:“貴妃確實擅長這些,”看了看水漏,接著道:“就這麼定了,過幾日朕就下旨讓愛卿擔任御林軍統領。”等喬疊景走了之後,齊安之又開始頭痛了,他寧願對著皇后和金容華這樣的明顯最懂得什麼對自己最有利的妃嬪,也不想面對著滿腦子詩情畫意的純貴妃。齊安之幾乎可以想象得到,要是他試圖跟她談什麼權宜之計,利益最大化,政治妥協的後果是什麼了。齊安之一個人在寬大的龍椅上坐了會兒,然後問在一邊一直裝壁花的高升道:“你說貴妃喜歡什麼?”高升頓時頭大了,這個話題不好接,要是他建議了,喜歡了自然好,要是貴妃不喜歡,受罪的就是他了,頭皮發麻的厲害,又不能迴避,硬著頭皮道:“貴妃娘娘最愛看書。”齊安之揮揮手,意興闌珊的道:“她會去看書,不是看朕。”他已經有過一次前車之鑑了,不能重蹈覆轍,他送了孤本的結果只能有一個,當面歡天喜地的感謝,然後全神貫注的投入其中,他在這段時間就是擺設。齊安之想了想又道:“有沒有什麼東西,讓她既喜歡,又能看出朕的心意,還能讓她不忽視朕?”高升這下脊背都發涼了,原先那個問題足夠他為難的了,現在又加倍升級了。高升急的滿頭大汗,齊安之心生不悅:“說!”高升情急之下靈光一閃忙道:“不如皇上親自給貴妃娘娘製作一件東西?”齊安之感興趣的道:“什麼東西?”高升被逼的都快哭了,他是個太監,又沒有女人,做什麼問他這種問題,絞盡腦汁的想了會兒,擠出一句話道:“笛子。”齊安之伸出手敲了敲扶手,漫不經心的重複:“笛子?”高升:“剛剛喬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