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輕笑一聲:“前三甲裡面倒的確有一位爺來自蘇州,不過哪位爺可是蘇州大戶人家出來的,與四姨太扯不上什麼關係。倒是頭甲送的壽禮貴重十足,當時驚著了不少人,出自顧財神爺之手。”“哦,難怪。四姐姐一向對財神爺的事情,十分上心,這會子是去提前恭賀財神爺了吧?”阮綿綿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財神爺還在老地方待著?”她問了一句。“是的,身邊只帶著郭濤。您說我們府上的荷花池子裡究竟有什麼好看的,財神爺每日這個時辰都在涼亭裡坐著,也不讓其他人靠近,一看就是半個時辰。”春杏歪了歪頭,對於財神爺的消遣方式,她這個下人也實在不懂。“他就毛病多,你管他。多虧這個習慣在,才能讓四姐姐有空可鑽啊。你現在去跟小總管說,讓他別忘了跟頭三名的人溝通好了,到時候可要他們自己派人捧盤子上來,仔細說道一下這壽禮的好處。”阮綿綿輕笑,這個建議是她之前跟阮富提過的,不過現在再跟阮行說一遍,正是好時候。☆、 032 各方籌謀四小姐出門之後, 就準備回自己房間,結果發現後面跟著五小姐的丫鬟, 便找人引開她,才提起裙襬回房。等到她再出現的時候, 身上已經換了衣裳, 外頭穿著薄披風,從頭裹到腳, 神神秘秘的樣子。連雙手都縮在披風裡, 像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小姐, 您真的要去啊?”明蝶跟在四小姐身後, 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語氣裡充滿了擔憂。“那是當然的,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祖母壽辰過後,財神爺就走了, 以後可就無法親近了。況且財神爺的喜好,六妹妹都跟我說了,我——”四小姐有些說不下去了, 想起六小姐之前跟她說的話, 面色臊得通紅,低下頭的時候,露出了瑩白的脖頸。“小姐, 您再想一想, 您這事兒做了就沒有回頭路了。顧爺以後什麼樣兒誰都不知道, 您再讓四姨太幫您打聽打聽。您年輕還可以再挑一挑, 上海灘厲害的爺們兒多了,顧家能不能在上海灘站穩腳跟都不一定,這萬一他要是退回北平去,您該如何是好啊?”明蝶有些著急,越靠近涼亭,她越心慌。她可是四小姐的貼身丫鬟,四小姐的一切行動她都清楚,這要是往前數幾十年,四小姐做這種事情是要被沉塘的。“他回北平我自然也跟著。富貴險中求,只要這事兒成了,我就是財神爺的女人。這天下的金銀珠寶,只有我想不到的,沒有我得不到的。我會比四姨太更近一步,顧爺的未來不可限量,我看男人的眼光不會錯!”四小姐快步往涼亭走,荷花池裡的荷花搖曳,荷香陣陣。已經能夠隱隱約約看見涼亭裡那個坐轎子的男人,四小姐想起接下來的事情,不由羞澀得面紅耳赤。“小姐,你看財神爺身邊跟著人的,那是郭濤,從來不離財神爺左右,您現在過去還沒到他跟前就會被攔住了!”明蝶一眼看見了郭濤,不由得心頭鬆了一口氣。四小姐皺了皺眉頭,她之前與桂嬤嬤一行人來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財神爺身邊的人有多難纏,沒有財神爺的同意,她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正躊躇著,忽然就見阮行從另一個方向走來,直奔郭濤而去,兩個人嘀咕了兩句,郭濤就跟財神爺通稟了一句,緊接著就隨阮行離開了。“小總管這是?”明蝶有些錯愕。倒是四小姐眉開眼笑,她語氣歡快地道:“果然老天爺都在幫我,郭濤現在走了,財神爺獨自一人,這就是老天爺在指示我,不能猶豫了,我去了。”“小姐!”明蝶連忙想拉她,卻被她一把揮開了,四小姐的眉眼間都帶著濃郁的喜色,胭脂抹在了臉頰兩側,以及眼角處,透著濃濃的春/情。“好丫頭,等我飛黃騰達的那日,必定是忘不了你的!”她許諾了這句話,便匆匆離開。因為太過匆忙,披風又太長了,險些摔了一跤,幸好她又站穩了。四小姐特地挑的角度,涼亭四面環水,不過四個方向皆搭建了木板通向涼亭,她選了財神爺背對著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往涼亭裡走。她腳上的鞋子是軟底的繡鞋,踩在地上絲毫聲音都不發出,鞋尖上還繡著一顆小珍珠,十分精巧,這也是蘇州的繡娘特製的。這雙鞋是她的最愛,唯一讓她不滿的就是珍珠太小了,阮綿綿有一雙一模一樣的,只不過那上面的珍珠足有嬰兒拳頭大。四小姐一會兒抬頭看人,一會兒低頭看鞋,對於越來越近的財神爺,她不由得想入非非。只要她入了財神爺的眼,這鞋子上不要珍珠,而要金珠,或者要黑瑪瑙,古時太后戴的戒面也行。想到這裡,她更加浮想聯翩,臉上的笑容幾乎要溢位來了。顧瑾言坐在軟轎上,怔怔地盯著荷花池,荷花開得正好,美得很。忽而他的鼻尖嗅到了一股異香,不同於清幽的荷香,而是外來的味道,他皺了皺眉頭,還沒開口,就感覺肩膀被人摟住了。他低頭一看,兩條薄紗下面的藕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