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悅貌開始稱病躺床不起的時候,方悅言也寫了一封信送去了邊疆,還好方國公及時趕到,否則她都覺得這戲肯定演不下去了。最後的結果不是老夫人下毒弄死她們,就是她們聯手弄死老夫人。親祖孫之間,最後竟然弄成了這副難看的境地。當然證明了老夫人下毒手之後,方悅言姐妹倆與她之間肯定是不死不休。即使目前方國公回來,並沒有一下子掐死她,那麼日後她們自然會親自動手,將之前積壓下來的賬,一筆筆算乾淨!“十姐姐,我經常夢見我娘。午夜夢迴,我都睡不著,心裡想了千萬種要報仇的法子,但是無論是哪一種,我都覺得不夠解恨。人的生命是脆弱的,更何況她都那麼老了,稍微碰一碰興許就沒命了,那她如何能體會你我,以及我娘和大伯孃的痛苦呢?”方悅貌再次開口,她依然捧著那方錦帕,眼眶再次變得紅了。她的聲音顫抖,尾調帶著十足的狠戾,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麼一段話。方悅言沉默了片刻,其實她的心底同樣翻江倒海起來。她緊緊地抓住床上的錦被,骨節因為太過用力而有些發白。“是啊,她折磨人的心思一個接著一個防不勝防,我們想要報仇,不僅是在身體上對她造成傷害,還有心理。楊璐的事情還沒完,她勢必會因此付出代價!好妹妹,我們慢慢來,她花了好幾年的時間磋磨我們,僅僅為了楊璐,以及她那可笑的虛榮心。我們也不能便宜她!”方悅言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變得冷靜下來,才輕聲安撫她。她們還只是閨閣姑娘,若想真的一條條算計回來,光靠現在的實力,還不是那麼暢快地耍弄老夫人。她會一點點還給老夫人,那些痛苦與掙扎,無奈和彷徨!老夫人被嚴格看管了起來,每日只有丫鬟定時定點地送飯菜進去,其餘的幾乎沒有什麼人員流動,連每日的晨昏定省,都被取消了。方國公完全是憋了一肚子火,他把方準找過去,又是一陣狗血淋頭的痛罵。立刻就讓京都統停止派人尋找楊璐,國公府之前派出去的人手,也全部收回。“我怎麼生出你們兩個沒出息的東西?自家的姑娘爺們兒不曉得顧及,倒是為了個外姓人去拼命。是不是騎馬的時候,腦子被馬踢了?楊璐她姓楊,與我們方家沒有任何一點關係,以後哪怕她再上門,也堅決不放她進來,不認識!”方國公大力地拍著桌面,險些把桌子給拍塌了,他赤紅著一雙眼眸,顯然是恨得不行。有了方國公在,國公府裡自然是前所未有的緊張感,每個人都顯得越發小心翼翼的,生怕做不好差事被責罰。國公府安定之後,宋氏就被交付了一個重要的任務,那就是替方錦衡娶妻。方錦衡定親的人家就是在東南鎮守將軍的嫡姑娘,同樣也是武將之後。方國公修書一封,就讓方錦衡親自帶著小妻子回來拜堂。“這回他去邊疆,我就說他是去迎親的。都那麼大歲數了,再不娶妻,難道準備打光棍?最近府上不太平,你們都多長點心,別在新嫂子面前露了醜!”方國公覺得不放心,還特地把他們這些未成親的小輩兒召集起來,訓了一番話。後院再次張燈結綵起來,到處都是熱鬧非凡的。依然和上回方錦程娶妻時差不多的排場,金豆子也絲毫不吝嗇地撒出去,討個吉利。方錦衡騎在高頭大馬上,果然穿著一身紅色的吉服,比之前黑瘦了些,卻也更加有男人味兒了。方悅言只能透過丫鬟們的話,瞭解到外面究竟是如何熱鬧的場景。她坐在椅子上,臉上掛著幾分笑意。這些日子,總算是有一件好事兒了。 非比尋常吳慧立刻站好了,閉上了嘴巴,表示自己不再多言。對於新孫媳如此上道,方國公感到十分欣慰,他不由得點了點頭。“若是你想侍疾便去好了!”他不能不讓吳慧見老夫人,也怕這個新孫媳感到好奇多加探查,這後院裡本就沒什麼秘密能夠永遠隱藏的,到時候若是被查出來了,反而難看。吳慧的臉上立刻就露出了幾分討喜的笑容,顯然對於這個結果感到十分滿意。方錦衡的神情裡帶著幾分無奈,卻也沒阻攔自己的小妻子。等請安過後,方悅言姐妹倆走在路上正探討這位新嫂子,就聽見後頭有人叫她們。一回頭就看見笑意吟吟的吳慧,她快步走過來,頗有些颯爽英姿的模樣。“兩位妹妹,待會子我就去祖母那裡侍疾,但是我笨手笨腳的,不如你們在一旁看著,如果有什麼不妥的,也好告訴我!”吳慧十分自然地走上前來,直接挽住了方悅言的胳膊,聲音清脆。她們兩人愣了一下,方悅言乾笑了兩聲:“六嫂這麼著急啊,祖父剛同意,你就要去祖母面前侍疾啦?”她們兩個跟老夫人十分不對付,這位六嫂子應該知曉才是,隨便問一個國公府的下人,都能說出幾件她們與老夫人之間的仇恨史來。怎麼還第一個就來找她們去看吳慧侍疾,這不是給她們添堵了嗎?“不能不急啊,我都迫不及待要見見祖母,伺候伺候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