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氏離世八個多月,若枝的孩子出世了,是一個男孩兒。老夫人以還在喪期為由,這個男孩兒的洗三和滿月酒全部沒有,估計只有大老爺和若枝兩人替這個小娃娃慶祝了。若枝連個位份都沒有抬,依然是身份不明地住在國公府裡,甚至連通房都不算。今兒午膳好容易一家子湊在一起,大老爺再次重提位份一事。“母親,您看看若枝都已經替您生了孫子了,而且險些損了半條命。即使還在喪期,也該給若枝一個名分。又不用大張旗鼓的,沒人會知曉!”方賢的聲音裡帶了幾分懇求的意味。老夫人直接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滿臉的不耐:“賢兒,在朝為官可不比你在家裡,髮妻沒了不到一年,你就納妾,御史參上一本就夠你喝一壺的,沒得商量!”老夫人的態度十分堅決,方賢不好再說,唯有訕訕地閉上了嘴巴。方悅言一邊喝湯一邊看他們母子交鋒,嘴邊揚起一抹嘲諷十足的笑意。老夫人竟然也知道蕭氏新喪不足一年,還上趕著找新兒媳。她那麼死咬著不抬若枝,無非是想對未來的新夫人示好。☆、016 向大姑娘“賢兒這個蠢貨,褲腰帶一鬆就全想著那女人了,還幫她要名分!簡直昏了頭!枉費我在這裡給他千辛萬苦地挑續絃人選!”午膳結束了,那些人全部都散了之後,老夫人立刻就忍不住地抱怨了起來。方嬤嬤在一旁陪著笑臉,並沒有接話。老夫人抱怨歸抱怨,替大老爺找媳婦兒這事兒,仍然是無比的重視,她可不敢說大老爺的不好。“若枝那個狐狸精也是命大,十丫頭找了尼姑天天騷擾她,我派人送了那麼多的補品給她,就盼著她有命生沒命養。可是老天爺真不開眼,那麼多的好東西吃了,生產也沒見多困難!”老夫人撇了撇嘴,語氣裡帶著十足的不滿。方嬤嬤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若枝生產的時候可是大出血了,否則也不會說是丟了半條命。就這老夫人還不滿意,也多虧她成日裡唸經拜佛,菩薩恐怕都被她嚇住了。況且十姑娘請個老尼姑煩擾若枝,頂多是小孩子心性。老夫人拼命送補品去,就盼著若枝補過頭了,到時候孩子太大生不下來,二者之間可是有本質的差別。“老夫人您怕什麼,那孩子肯定入不得大老爺的眼。大爺和六爺可都是氣度不凡,國公府未來的希望,那個小娃娃也翻不了天。再說若枝,生了孩子的女人絕對比不過侯府家的嫡姑娘,大老爺日後就會明白新妻子的好來了!到時候肯定跟您一條心!”方嬤嬤端著一碟子酥酪過來,小心翼翼地伺候著老夫人吃。“是時候露出些風聲來了!”她這幾句話顯然是說到了老夫人的心坎裡,不由得點了點頭,臉上的笑意更甚。“若枝養了這麼多日,才能起身,整個人倒是安穩了許多。沒有在大老爺面前胡沁,還表現得十分大度,把之前伺候她的丫頭,給了大老爺。”夏荷正替方悅言整理衣裳,一邊動作一邊將若枝那邊的動靜彙報給她。方悅言聽了之後,不由得扯著嘴角輕笑了起來。“這若枝倒還有幾分心思,知道扶持自己的勢力了,只是不知她有沒有和未來大夫人博弈的本事兒!”方悅言輕輕敲擊著桌面,臉上露出了幾分算計的神色。“姑娘,老夫人讓您換身大衣裳去見客,向侯府來人了!”春雲走了進來,臉上的神色不是太好看。方悅言的眉頭緊蹙,方才悠閒的狀態全部消散了。“老夫人還真怕那侯府姑娘跑了不成,急不可耐的徒惹事端!”方悅言雖不情願,但這次的見面肯定躲不過去,索性就起身讓人伺候她換衣裳。等她帶著方錦俞趕到的時候,老夫人的屋子裡已經圍滿了人。門簾剛被挑起來,就能聽到裡頭嬌脆的鶯聲燕語,抬頭隨意一掃,就能瞧見屋子裡坐得幾位貴婦和姑娘們都是言笑晏晏,顯然相談甚歡。“這就是十姑娘和十四爺吧!國公府的風水可真好,姑娘家都是這麼俏,爺們兒也是天庭飽滿,瞧著就知道日後肯定有大造化!”坐在主客位的一位貴婦先開了口,話語討喜,看年齡應該是向侯夫人。她邊說邊拉過方悅言姐弟倆,從手上褪了個鐲子親自給方悅言戴上,又讓一旁的丫頭地上文房四寶交給方錦俞。“還是侯夫人會說話,看把我們老夫人逗得笑哈哈的。悅言,這位就是向侯府的夫人。”廖氏立刻就湊上前來說話,顯然存了親近的意思。她回頭一把將身後的方悅貌推了出來,讓方悅言與她站在一起,對著向侯夫人道:“侯夫人快瞧,這姐妹倆戴著您給的鐲子,倒是沾了些許的貴氣,瞧著好像比原來更俏了!”廖氏特地把她們姐妹二人戴手鐲的手拿起來放到一起,頗有幾分顯擺的意思。這次倒是把向侯夫人捧得很舒服,氣氛也著實熱烈了幾分。方悅言只是衝著向侯夫人行了一禮之後,就再也沒說過話,只是像個木偶一般讓五嬸折騰。給廖氏撐足了臉面!“你個不害臊的,倒是會順杆子爬。向侯府才是人傑地靈,瞧瞧這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