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悅言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也知道人命關天,就扯著嗓子高喊了幾聲:“陳姑娘,陳姑娘,你在嗎?”迴音陣陣,卻是一句回話都沒有。“你在這裡待著,我下去探探路!”向許良衝著她說了一句,輕聲嘀咕著麻煩,卻還是縱身越了下去。方悅言看著他直直落下的身影,幾乎要尖叫出聲,嚇得手心都是汗。還以為向許良直接跳崖去看呢,結果不過片刻間,他的腳就穩穩地踩在了一塊巨石上,一步步跳著踏了下去。過了一會兒,他才慢悠悠地踏上來,臉色顯得有些僵硬難看。“她怎麼樣?”方悅言立刻問道。向許良涼涼地看了她一眼,忽而衝著她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低低地說道:“你知道人摔下去是什麼後果嗎?”方悅言有些緊張地搖了搖頭。“這裡到處都是石壁,凹凸不齊的石塊、樹木多得是,所以一般從山上摔下去的人,往往都是全身骨頭盡斷,七竅流血,甚至有的嚴重點的,連臉都看不出模樣了,就被一路的石頭給劃花了,怎一個慘字了得!”他的聲音越發低沉清冷,甚至透著一股子陰森感。方悅言見他擺出這種模樣,以為是故意嚇唬自己,不由得假笑道:“你這麼嚇唬我,是不是證明陳姑娘沒事兒?”向許良在她的面前,一向都是假正經的模樣,所以她這樣認為也無可厚非。“她死了!你要是想去看,我就帶你下去,我這麼說,只是想告訴你,她死的慘狀,以免你看了晚上做噩夢!”向許良搖了搖頭,語氣還是那樣不緊不慢。方悅言後退了兩步,她的心情有些複雜。恐慌和難以置信,一顆還在不停跳動的心,像是受到了什麼撞擊,震顫了兩下。一個方才還非常有活力,在她不遠處大喊大叫的人,忽然就這樣死了?而且還是墮入懸崖,不知道在哪裡死的!“她很慘嗎?摔得很深嗎?”過了半晌,方悅言才大氣精神問了一句。“摔得不算太深,其實這座山也不算高。只是她運氣太差,明明這山腳到山腰的地方,有不少地方鋪成了臺階,但是她摔得這地方,恰好不是臺階,周圍全部都是未開墾的山石樹木,所以有些慘!”向許良上前兩步,低下頭打量了她幾眼。方悅言的面色慘白,整個人還有些打顫,反應不過來,所以也沒在乎他的表情。直到向許良的手觸碰到她的身體時,她才清醒過來。那雙白皙修長的手,輕輕地將她額前的碎髮別到而後,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慢地攏過她的外衫。“這裡不能久留,你就說你沒見到我!你的丫鬟也要囑託幾句,現在送你到那棵樹後!”向許良替她仔細整理了一遍,輕聲叮囑了兩句,就再次攬住她的腰肢,騰空而起。到了那棵樹下,冬霜還歪在一旁昏睡得暗無天日。向許良又看了她一眼,見她驚惶不安的心情已經平復了許多,只是面色還是難看。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安撫性的笑容,抬手稍微用力拍了拍她的臉頰,讓臉上露出幾分紅暈。“你不是一向膽子大嗎?怎麼現在這麼害怕,不是什麼大事兒,一切交給我,不會扯到你的身上!明白嗎?”向許良竟然輕笑出聲,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調笑她。方悅言點了點頭,多虧他這幾句好似不正經的話,神經也不是那麼緊繃了。“噗”的一聲,她後頸一痛,緊接著就墜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找到陳巧“睡一覺就好了,一切都會沒事兒!”向許良抱住她軟下來的身體,湊在她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聽到這一句輕柔的聲音,好像專門哄她入睡一般,帶著別樣的安全感,一聽就讓她放棄了一切抵抗,沉沉地陷入了睡夢之中。向許良把她放到樹旁,看著方悅言和冬霜頭靠頭睡得安詳,兩個人的神情都很放鬆,他才鬆了一口氣。最後看了一眼,便毫不猶豫地轉身,飛入不遠處的樹林之中。“十姐姐,快醒醒啊!”耳邊傳來一陣輕柔的呼喚聲,身體也被搖晃著。方悅言睜開眼,就瞧見方悅貌蹲在她的面前,臉上帶著幾分擔憂的神色。“你沒事兒吧?跟冬霜都睡在樹,這裡多冷啊!”方悅貌瞧見她醒過來,不由得撥出了一口氣,臉上帶著十足的擔憂。方悅言完全清醒之後,猛然又想起了陳巧已經死了,身體跟著一僵。“怎麼了?”方悅貌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不由得多問了一句。方悅言擺了擺手,看向一旁的冬霜。冬霜還在熟睡之中,一個小丫鬟推她也不理睬,甚至還抬手揮了揮,一丁點兒都沒有要醒過來的痕跡。“呵,十姐姐,你看這個丫頭都被你給寵壞了,一點兒緊張感都沒有。竟然跟著主子在樹下睡著了!”方悅貌見她已經恢復了過來,注意力很快就被冬霜給吸引走了。“哎呀,地上有蟲子要咬人了,好疼啊啊!”方悅貌高聲叫喊了起來。還在昏昏欲睡的冬霜,立刻坐了起來,滿臉驚恐地說道:“哪裡有蟲子,哪裡有蟲子?”看著冬霜這樣上躥下跳的表現,周圍幾個小丫鬟都輕輕地笑出了聲。冬霜最怕蟲子了,